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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会厥貉楚王欺宋  弑昭公子鲍即位


 
 

  宋成公十七年(周襄王三十二年,公元前620年),宋成公去世,宋成公的弟弟子御杀了宋成公的太子和大司马公孙固,自立为宋国国君,史称宋后废公。

  宋国人又杀了宋后废公,立宋成公的小儿子杵臼为宋国国君,是为宋昭公。

  在宋昭公还没有即位时,就经常和公孙孔叔、公孙钟离、公子卬狩猎游戏。

  宋昭公元年(周襄王三十三年,公元前619年),宋昭公即位后,不选拜六卿,不朝拜嫡祖母王姬(宋襄公的夫人,周襄王的姐姐),远离亲族内的人,荒废国政,整天打猎找乐趣。宋昭公重用孔叔、公孙钟离、公子卬。司马乐知道宋国必然要乱,就把自己的官位让给公子卬。司城公孙寿也猜想到灾难就要来临,也告老还乡了。昭公就让公孙寿的儿子荡意诸接替了司城的官职。

  宋昭公任公子成为右师,任公子目夷的儿子公孙友为左师,华耦为司马,鳞矔为司徒,公子荡意诸为司城,华御事为司寇。

  宋昭公准备杀死戴公、穆公、襄公的族人。乐豫说:“一定不可以。公族,是公室的枝叶,如果去掉它,那么树干树根就没有遮盖了。葛藟还能遮蔽它的躯干和根子,所以君子以它作为比喻,何况是国君呢?这就是俗话所说‘树阴遮蔽,偏偏使用斧子’。君王要考虑一下,如果用德行去亲近他们,那他们就都是左右辅弼的臣子,谁敢有二心?为什么要杀他们呢?”

  宋昭公二年(周顷王一年,晋灵公三年,公元前618年),楚国大夫范山对楚穆王说:“晋灵公年轻,还没有在诸侯中形成威慑,我们图霸中原的机会来了。”,楚穆王听从了他的这一意见,于这年春挥师北上,驻于郑国的狼渊(位于今河南许昌西),攻打郑国,囚禁了郑公子坚、公子龙和乐耳。郑国被迫与楚国和。待到晋、宋、鲁、卫、许四国援军赶来救援郑国,楚军已经班师了。

  宋昭公三年(周顷王二年,鲁文公十年,公元前617年),楚穆王联合郑国、陈国、蔡国在厥貉(在今河南项城西南)会见。

  郑穆公、陈共公于秋末来到了息地(今河南息县西南),专候楚穆王驾到。到了冬初,楚穆王才来到息地,郑、陈二君以礼相迎。

  这时,探马报说:蔡庄侯已经在厥貉等候君王多时了。”于是,楚穆王同郑穆公、陈共公各自登车,快马加鞭同往厥貉而去。到了厥貉,蔡昭侯恭迎楚穆王,以臣礼相见,礼节就好像面见天子。

  郑穆公、陈共公一见蔡侯的礼节,大惊,说:“蔡侯如此屈礼,以臣礼相拜楚王。相比之下,楚穆王必定以我们礼轻而怪罪,我们不可粗心大意。”

  郑穆公心生一计,向楚穆王讨好说:“君王奔走千里,亲自驾临厥貉, 宋君也不来参谒,真是目中无王。君王何不兴兵伐宋!”

  楚穆王说:“孤王屯兵厥貉,也正是为了讨伐宋国。”  

  宋国得知楚国等要来攻打,司寇华御事说:“楚国的目的是让我们归服,我们是不是先主动表示顺服?他们现在摆出这副要攻打我们的架势,如果真要来攻,我们实在没有能耐抵抗,那时候,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于是,宋昭公亲自到厥貉迎接楚穆王,以礼相见,请求结盟,并准备了打猎的工具,请楚穆王去孟诸(宋邑,在今河南商丘东北)打猎。楚穆王表示同意,于是,在宋昭公的陪同下,楚穆王、郑穆公、陈共公、蔡庄侯均到孟诸打猎。打猎时,因宋昭公的车上没有带燧(击石取火的工具),违背了楚庄王的命令。楚国司马申无畏说:“宋公违令,车上为何不带燧。君不可加刑,请治其仆。”便把宋昭公的车夫打了三百鞭,并杀了昭公的车夫,以此来侮辱昭公,警示其他诸侯。申无畏此举让宋昭公深感耻辱。宋昭公认为这是楚国有意识地欺负宋国,因此对楚国更加怨恨。

  宋昭公四年(公元前616年),据《史记》记载:宋军在长丘(宋地,位于河南封丘南白狄沟,今已淹没)打败长狄缘斯(而《左传》记载,该事发生在宋武公时期) 

  宋昭公七年(周顷王六年,公元前613年)六月癸酉日,晋国赵盾和宋昭公、鲁文公、陈灵公、卫成公、郑穆公、许男、曹文公一起在宋国的新城(位于今河南商丘睢阳区西南)会盟  ,谋划攻打邾国。  同年,宋国的高哀担任萧地的守将,宋昭公让高哀做卿,高哀认为宋昭公不义,于是就逃亡到鲁国。

  宋昭公八年(周匡王一年,公元前612年)三月,宋昭公派司马华耦到鲁国会盟。 同年十一月,晋灵公和宋昭公、卫成公、蔡庄侯、陈灵公、郑穆公、许昭公、曹文公在扈地(今河南原阳原武镇西北)结盟,重温新城会盟的友好,同时策划攻打齐国。齐国人给晋灵公馈送了财礼,所以这次战争没有爆发。 

  却说宋襄公夫人王姬是宋昭公的嫡祖母,她对宋昭公的行为很不满意,她看中了公子鲍,打算废除昭公立公子鲍为新君。昭公感到戴公、穆公的族人势力很大,与公子卬密谋要驱赶他们。王姬暗地里把消息传给了戴、穆两族。戴、穆两族的家丁将公孙钟离和公子卬围在了朝堂门口,将其用刀砍死。司城荡意诸害怕,也逃到鲁国去了。

  公子鲍一向能敬重六卿,这时他与其他卿士一起,与戴、穆两族讲和,同时召回司城荡意诸,不追究他擅自杀人的罪过,恢复了他原来的职务。

  公子鲍听说齐国公子商人(齐桓公的儿子)经常以丰厚的施舍收买众人的心,从而篡夺了齐侯的位置,是为齐懿公。于是也效仿公子商人的做法,也散发家财,周济那些贫民。  

  这时宋国闹饥荒,公子鲍打开自己的仓库,拿出全部谷物粮食,救济贫寒的人。同时,公子鲍还敬老尊贤,凡国内70岁以上的老人,每月都给送去粮食衣物和美味佳肴,派人去慰问是不是安康,等。另外,只要是有一才一艺的人,他都收到自己的门下。宗族不论远近,凡是需要帮助的,他都倾囊而出。

  公子鲍的粮库已经空了,襄公夫人王姬也拿出大量的宫中宝藏,以供公子鲍行善施舍,举国上下没有人不夸赞公子鲍之仁义的。宋国人不论亲疏贵贱,人人都愿意公子鲍为君。公子鲍知道百姓倾向自己,便密告襄公夫人王姬,密谋把宋昭公杀掉。

  宋昭公九年(周匡王二年,公元前611年)深秋,王姬告诉公子鲍:“听说杵臼将要到孟诸的灌木丛里打猎,乘他出去之后,我叫公子须关闭城门,你率领百姓攻击他,没有不死的。”公子鲍依其言。

  当时,华元担任右师,公子友担任左师,华耦担任司马、鳞鱹担任司徒,荡意诸担任司城,公子朝担任司寇。司城荡意诸很有些美名,公子鲍平时也尊重他。到了这一天,华元听到了襄公夫人的阴谋,就告诉昭公说:“主公今天不能出去打猎,如果出去,恐怕就回不来了。”  

  宋昭公说:“他们要是犯上作乱,就是呆在国中,就能免去一死吗?”就叫右师华元、左师公孙友留守,在冬十一月,昭公满载着府库中的财宝和贴身随从,朝着孟诸方向就出发了。

  宋昭公刚一出城,王姬就把华元、公孙友留在宫中,再让公子须关闭了城门。

  公子鲍叫司马华耦在部队发出命令:“襄公夫人有命:‘今日扶立公子鲍为君。’我们要消灭了无道昏君,共扶有道之君,大家有什么意见?”

  军士们都十分活跃,齐声说道:“愿服从命令。”国内百姓也都愿意一同前往。华耦带着大家出城,赶紧追赶昭公。

  宋昭公走到半路,听说都城有变。荡意诸劝昭公出奔别的国家,以后再想办法。昭公说:“现在上自祖母,下到百姓,没有不与我有仇的,有哪个诸侯国愿意接纳我呢?与其死于他国,不如死在故乡。”遂下令停车吃餐,让随从他打猎的人饱餐一顿。

  吃过饭后,昭公对大家说:“如果有罪,罪在我一人,与大家不相干,你们跟从我数年,我没有什么可赠送你们的。国中的宝物都在这里,现在分赐给你们,你们各自逃生去吧,不要与我一同死去。”

  大家都哭泣着说:“请君赶快逃走吧,如有追兵,我们愿拼死一战。”

  宋昭公说:“白白送死,有什么益处?我今天就死在这里,你们不要舍不得我。”

  不大一会儿,华耦带领追兵来到,将宋昭公团团围住,传达襄公夫人之命:“只杀无道昏君,与众人没有关系。”

  昭公急忙指挥左右,但已经跑散了大半,只有荡意诸仗剑立在昭公一侧。华耦又传达了襄夫人的命令,单单召荡意诸回宫,请荡意诸离开宋昭公。

  荡意诸叹息道:“做君主的臣下,而又逃避君主的祸难,怎么能事奉以后的国君呢?”华耦便操举戈向昭公刺去,荡意诸挺身来挡,举剑与华耦格斗起来。这时,众军民一拥而上,先杀了荡意诸,后杀了昭公。左右随从没有逃走的,全被杀掉了。

  华耦引着众人回来向襄公夫人复命。右师华元、左师公孙友等向襄公夫人启奏:“公子鲍仁厚得民心,应继承大位。”于是,拥公子鲍即位,即宋文公。华耦朝贺完了,回到家里就患上了心痛病突然死去了。文公深感荡意诸忠心耿耿,让他的弟弟做了司马,代替了华耦的位置,又提拔庶弟公子须做了司城,弥补了荡意诸的空缺。

  后来荡意诸的父亲公孙寿告诉别人说:“国君无道,我的官位接近国君,很怕祸患引到身上。如果丢掉官职不干,家族就无所庇护。儿子,是我的代表,姑且让我晚点死去。这样,虽然丧失儿子,还不致于丧失家族。”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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