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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斩缯君襄公祭水  假从盟楚王设陷


 
 

  宋襄公十年 周襄王十一年,公元前641年 ),却说宋襄公自平定齐国之乱,纳世子昭为君,自以为创了不世奇功,从而雄心勃勃,便欲号召诸侯,继承齐桓公的霸业。但恐大国难服,于是先约曹、邾、滕、缯小国,会盟于曹国的亳邑(位于今山东曹县)

  曹国,中国历史上春秋战国时代的一个诸侯国,伯爵,国君为姬姓。周文王子曹叔姬振铎建国,定都陶丘(位于今山东定陶一带)。从曹叔振铎到曹共公姬襄,已是第16代国君。

  滕国位于今山东滕州。滕始于黄帝,因境内泉水“腾涌”而得名。周灭商后,武王封其异母弟叔绣于滕,乃称滕国)。

  缯国 (又称鄫国)为源自夏代少康次子曲烈(烈曲)的封国,因始封地名为“鄫”而得国名。鄫国故城遗址位于山东省临沂市兰陵县向城镇西北16公里鄫城前村与鄫城后村之间。鄫国历夏、商、周三代。鲁襄公六年(公元前567年)亡于莒国。这时候,怀着亡国之痛的太子巫出奔到邻近的鲁国,并在鲁国做了官。其后代用原国名“鄫”为氏,除去邑旁,表示离开故城,但不忘先祖,称曾氏,此为曾氏得姓之始。后人尊曲烈世子巫为曾氏第一世祖。

  曹、邾二君到后,滕子婴齐方至。宋襄公以婴齐迟到为由,不许婴齐与盟,并将其拘禁。缯君害怕宋君之威,也来赴会,但已逾期二日。

  宋襄公问于群臣:“寡人倡导盟好,缯一小国,竟敢怠慢,逾期二日,不重惩之,何以立威?”

  大夫公子荡进言:“原来齐桓公南征北讨,也未服东夷之众。君欲威中国,必先服东夷。欲服东夷,必用缯子。”

  襄公说:“如何用之?”公子荡说:“缯国为一东夷小国。睢水流域,有神能呼风唤雨。东夷一带都建立寺庙祭坛祭奠睢水之神,一年四季都有这个风俗。君如果能杀掉缯子来祭奠睢水之神,不但有福降临,东夷之帮也会闻之而降,那时您借东夷之力,以征诸侯,您的霸业就成了。”

  上卿公子目夷谏言:“不可。古时候,祭奠小事情还不用大的牲畜作祭品,那是因为古人珍惜生灵,对待牲畜尚且如此,更何况对人呢。祭祀,是为了祈祷神灵给人赐福。用杀人的办法祈福,神灵必不答应。而且国家有正常的祭祀,祭祀的对象由宗伯所掌握。睢水河神,不过是妖鬼而已,东夷祭祀他们,君也祭祀他们,君主就把自己等同于东夷了。那样谁肯服您?齐桓公主盟40年,存亡继绝,多有德于天下。而今君才一举盟会,就杀戮诸侯以媚妖神,我料想诸侯们一定会因为害怕而反叛我们,怎么还能信服我们呢?”

  公子荡说:“子鱼之言实为谬理。我君图伯与齐国不同。齐桓公治国20余年,然后主盟,我君能等待那么长时间吗?有道是缓则用德,急则用威;迟速之序,不能不认真考虑。如果我们不能与东夷一致,他们将对我们产生怀疑;如果我们不让中原诸侯国害怕我们,他们就会蔑视我们。内篾外疑,何以成伯.昔日武王在帝辛死了之后仍斩下他的头颅,悬挂在太白旗下,以此而得天下。我们这样做,是诸侯相仿于天子。更何况缯君仅仅是一个小国之君?所以,君应当采纳我的这一建议。”  

  宋襄公图霸诸侯心切,遂不听目夷之言,命邾文公杀掉缯子而后烹之,以祭睢水之神,然后派人召东夷各国君长,都来睢水会祀。东夷不赞成宋襄公的执政理念,所传各国,一个也没有来参与会祀。滕子婴齐大惊,使人以重金送给宋襄公,宋襄公这才释放了婴齐。

  曹国大夫僖负羁对曹共公说:“宋公暴躁而且残忍,其霸业终将无成,我们不如归国。”

  曹共公遂向襄公辞归,也不准备任何礼品。

  襄公气怒,派人让曹国大夫僖负羁传话曹共公:“古者国君相见,都互相赠送礼品以修宾主之好。寡君来到曹国的地盘上已经好几天了。三军之众消耗很大,尚不知主人用什么来犒劳。你们君主考虑了吗。”

  僖负羁答道:“客人来了,吃住招待,这是常礼。今君以公事驾临曹境,寡人忙于应酬接待好,没有其他考虑。今君责备我们主公缺乏礼节,寡君甚为惭愧,请君谅解。”曹共公遂回归都城。

  襄公大怒,遂传令移兵讨伐曹国。公子目夷又谏道:“昔日齐桓公会盟之地遍于列国,厚往薄来,不责怪接待不好的,不惩罚做得不够的。正所谓宽人之力,恤人之情。曹国缺少礼节,于我们没有什么损失,何必用兵?”

  襄公不听,遂使公子荡率兵车300乘,讨伐曹国,围其都城。僖负羁防守严密,与公子荡相峙3月,公子荡不能取胜。  

  这时,郑国与楚国结好,郑国是第一个和楚国结好的中原诸侯国。郑文公约鲁、齐、陈、蔡四国之君,与楚成王结盟于齐境。

  楚国的先祖出自帝颛顼高阳氏。高阳者,黄帝之孙,昌意之子也。颛顼帝后第5代吴回,是帝高辛氏的火正(即火官),主管天火与地火,能光融天下,帝喾称为祝融(祝,大也;融,明也)。其部落分布在商都朝歌的南方(今河南新郑一带)。吴回(即祝融)之子陆终,生有6子,幼子曰季连,芈姓,是楚之先祖。季连之后曰鬻熊,是周文王的老师,其曾孙熊绎。熊绎以王父字为氏,成熊姓。周成王分封先王功臣时,熊绎被周成王封为楚子(意为楚地的子爵),南迁到丹淅之地,即汉江流域的丹水和淅水交汇的淅川一带,建都于丹阳。建立了楚国,春秋时期,楚国一度强大起来,灭掉了随国(今湖北随州),迫使随侯投降。熊通因此在前704年自称为王。被楚国消灭的小国还有古麋国(湖北十堰、房县一带)、卢国、罗国(湖北襄阳、荆门一带),楚国一路向南征伐江汉地区等大小诸侯国,成为南方的霸主。其全盛时的最大辖地大致为现在的湖北、湖南全部及重庆、河南、安徽、江苏、江西、浙江的部分地方。自公元前1042年熊绎封国,到楚成王,已是第20位君主,这时国都已从丹阳迁到郢(今湖北荆州)

  这时宋襄公一听齐、鲁等国会盟,顿时大惊。一来宋国难以与齐、鲁两国争强;二来又恐公子荡攻曹失利,挫了锐气,贻笑于诸侯,遂召公子荡率军归国。曹共公也恐宋国再来犯境,遂派人到宋国谢罪。自此宋、曹相睦如初。

  宋襄公十一年(周襄王十二年,公元前640年),单说宋襄公一心求伯,但见小国诸侯纷纷不服,齐、鲁等大国反与远方的楚国结盟,心急火燎,与公子荡商议对策。

  公子荡进言:“当今大国,无过齐、楚。齐虽然有桓公打下的伯主基础,然而经过内乱纷争之后刚刚稳定,国势未张。楚国远在南方,恃强称王,窥视中原,威震诸侯。君不如派人到楚国托词送礼,以求结盟于楚,楚国必然同意。那时借楚国之力以聚诸侯,再借诸侯以压楚,此为一时权宜之计也。”  

  公子目夷进谏:“楚国结连诸侯,怎么能为我所用?我即使与楚国结盟,楚国又怎么能屈尊于我?恐怕争端从此开始了。”

  襄公不以为然。遂命公子荡带厚礼出使楚国,求见楚成王。成王问明来意,许以明年之春,相会于鹿上(位于今安徽阜南一带,一说山东菏泽东北)之地。公子荡归报襄公,襄公又派公子荡到齐国修聘,并说了与楚王相会的事,请齐孝公参加。齐孝公表示同意。

  宋襄公十二年(公元前639年)春正月,宋襄公先至鹿上,筑盟坛以待齐、楚之君。二月初旬,齐孝公来到。宋襄公因有扶持齐孝公即位之功,以长者姿态与之相见。齐孝公深感襄公之德,彬彬有礼。又过了20多天,楚成王才到。宋、齐二君与楚成王相见之时,以爵位为序。楚虽称王,实为子爵。宋公为首,齐侯次之,楚子又次之。这是宋襄公定的位次。到了会盟之日,一同登上盟坛,进行歃血会盟。

  襄公自认为自己是主角,毅然先执牛耳,并不谦让。古代诸侯会盟时,割牛耳取血盛敦(古代一种容器)中,置牛耳于盘,由主盟者执盘,先把牛血涂在自己的嘴唇上,然后分别由其他诸侯进行。以此为誓,以示守信。楚成王见宋襄公以主盟自居,心中不悦,勉强接受。

  宋襄公拱手说道:“我蒙先人的荫德,作了周天子的卿士,德薄力微,欲与诸侯会盟。恐人心不齐,特借重二君之威,今年八月在宋国的盂地(位于今河南睢县)合盟诸侯。如二君能够答应共同倡导诸侯会盟,寡人与二君修兄弟之好。

  齐孝公拱手请楚成王发言,成王也拱手请齐孝公发言。二君互相推让,良久不决。

  宋襄公说:“二君如不弃寡人,这个事就这样定了吧,请一同签署。”遂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简牍,先送楚成王求签。孝公认为自己是侯爵,高于楚王,应先让自己签字,因此心中不乐。楚成王举目观看,简牍中说了联合诸侯盂地会盟之意,并效仿齐桓公作衣裳之会,诸侯们不能带兵车。牍尾处宋襄公已先署名。

  楚成王暗暗发笑,对襄公说:“诸侯君自能按时到会,何必让寡人联络?”

  宋襄公说:“郑、许二国久在您的麾下,而陈、蔡近日又与齐国结盟,您二位如不出面,恐怕难以会盟。因此寡人才借重于上国。”

  楚成王说:“如果那样,应该齐君先签,然后才是寡人。”

  齐孝公对楚成王说:“寡人在宋国的庇护之下,齐国无关紧要,关键是上国的威令。”

  楚王笑着署了名,然后将笔递给孝公。孝公说:“有您同意就行了,齐国不必再签。寡人流离之人,险些死于非命,所庆幸的是社稷不灭,能有今天的机会就非常庆幸了,何在乎署名与否,我不能辱没了简牍。”孝公坚持不肯署名。实际上齐孝公是在怪罪宋襄公先送楚王署名,宋襄公有重楚轻齐之意,孝公所以不署。宋襄公自认为有恩于齐,看不透孝公的心思。却认为孝公说的是衷肠之语,遂把简牍收了起来。三君于鹿上又叙数日,然后各自归国。

  楚成王归到楚国,将会盟的经过对令尹子文说了一遍。子文说:“宋君这么狂妄,您怎么还同意在盂地会盟?”

  楚王笑道:“寡人早就想入主中原,只是没有机会。今宋公倡导衣裳之会,寡人正好大会诸侯,怎么不可以呢?”

  大夫成得臣进言:“宋公为人好名而无实,轻信而寡谋,如果我们设下伏兵,乘机可以把他劫持。”

  楚王说:“寡人也正是这个意思。”

  子文说:“同意与人会盟而又劫持人家,到时候诸侯们会说我们无信,怎么能服诸侯?”

  得臣(字子玉)说:“宋倡导会盟,并还要主盟,必有傲慢诸侯之心。诸侯们不同意他的做法,会对他有意见。而我劫持他是为了示威,然后放了他,又可以示德。诸侯们就会耻笑宋的无能,那时候诸侯们不归顺楚国,还能归顺谁?所以,拘绝会盟就会失去这大好的机会,不是正确的策略。”

  子文说道:“子玉之计,我所不及,佩服。”

  楚成王遂命成得臣、斗勃二人为将,各选勇士500人,按照劫盟之计,进行预演操练。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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