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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灭曹国景公出兵  桓魋皇野建功


 
 

  宋景公二十六年(周敬王二十九年,公元前491年),宋军擒获小邾国国君。次年,齐国攻打宋国。

  宋景公二十八年(公元前489年),宋国将领向巢率军攻打曹国。 自宋景公二年(公元前515年)曹悼公到宋国朝拜,遭宋景公禁锢至死后,曹国发生内乱,继任国君曹声公和曹隐公先后被杀。后来曹伯阳继位, 曹伯阳爱好狩猎。曹国有一百姓叫公孙疆也好狩猎,他将获得的一只白雁去献给曹伯阳,并且给他大讲如何狩猎,进而又讲国家政事。曹伯阳非常喜欢公孙疆,让他担任司城以参与政事。公孙疆对曹伯阳大讲如何称霸的道理,曹伯阳对他更加器重。曹伯阳因起了称霸之心,而对晋国不那么听从了,还干预宋国的内政。所以惹恼了宋景公,于是宋国出兵讨伐曹国。

  宋景公二十九年(周敬王三十二年,公元前488年)春天,宋景公因郑国背叛晋国,于是派将领皇瑗率军侵犯郑国。

  同年秋天,宋军包围了曹国国都陶丘(今山东菏泽定陶)。郑国的桓子思说:“宋国如果占领曹国,这是郑国的忧患,我们不能不救。”同年冬天,郑国将领驷弘率军侵犯宋国以救援曹国。

  宋景公三十年(公元前487年),宋景公亲自率军进攻曹国,宋军准备撤兵回国时,宋国将领褚师子肥殿后。曹国人辱骂褚师子肥,褚师子肥派人向宋景公报告,宋景公听说后大怒,命令大军回师继续进攻曹国。由于曹国背叛晋国,所以晋国不来救援,于是宋军攻占了曹国都城陶丘,擒获国君曹伯阳和司城公孙疆而回,然后杀死二人,曹国至此被宋国所灭。

  这时的宋国,在国力上不如晋、楚、齐、秦,但强于其他诸侯国。在疆域上,宋国在原来的方圆百里的基础上,已经扩大了很多,因为进入春秋时期,宋国相继灭了宿国、偪阳国、曹国、郜国,这都是有据可查的。杞国、戴国、宿国原来的土地实已属于宋国,宋国兼有六国之地,实际控制疆域包括今河南商丘整个地区,开封的杞县、兰考(户牗)、通许、扶沟,新乡的封丘(长丘),安阳的滑县(城鉏),濮阳,安徽的睢宁、宿州,周口的鹿邑,驻马店的西华,江苏的徐州、萧县、沛县、铜山、邳州,山东的兖州、菏泽、定陶、曹县、东平、金乡、峄县、鱼台,等,共跨4省9府2州23县。可见宋国疆域之广。

  宋景公三十一年(周敬王三十四年,公元前486年)正月,郑国武子賸(即罕达)的宠臣许瑕求取封邑,但郑国没有地方可以封给他。许瑕请求取之于外国,武子賸答应,所以出兵包围了宋国的雍丘(今河南杞县)

  宋国派将领皇瑗出兵包围郑军。双方对持过程中,宋军修筑堡垒,加强防御,同时每天挖沟逐步逼近郑军阵地。

  眼看宋军越来越近,郑国军士怕得号啕大哭,武子賸前去救援,结果大败而归。同年二月十四日,宋军在雍丘全歼郑军,将所俘虏的郑国大夫郏张和郑罗带回宋国。

  同年夏天,宋景公又发兵攻打郑国。

  宋景公三十二年(公元前485年),宋军再度攻打郑国。

  宋景公三十三年(公元前484年),卫国太叔疾因得罪了孔文子而逃奔宋国,太叔疾献给司马桓魋很多珍珠,桓魋把太叔疾用作自己的家臣,把他安顿在城鉏(位于今河南滑县东15里,此后,城鉏成为卫地)这个地方。宋景公得知后将桓魋找来,让他把太叔疾所献的珍珠缴公。

  桓魋说:“他是投我来的,送给我的宝贝为什么要缴公?”

  宋景公说:“他携宝投你,是因为你是宋国司马,可以保护他。你的职位是国君封的,所以那宝珠应该归公。”

  桓魋不答应,宋君派人去抄桓魋的家,也没有抄出宝珠,只好逼问桓魋把宝珠藏到哪里去了。桓魋说: “扔到鱼池里了。”桓魋因此得罪了宋景公。

  宋君下令:“排干鱼池的水,仔细寻找。”结果没有找到,一池子的鱼却遭到意外的灾难。后人便把“宋君找珠,殃及池鱼”用来形容因飞来横祸无辜被牵连受害,并简化成“池鱼之祸”或“殃及池鱼”。太叔疾也无法在宋国待下去了,只好又回到卫国,后来死在卫国。

  宋景公三十四年(公元前483年),宋景公和桓魋认为,居住在弥作、顷丘、玉畅、岩、戈、钖地的宋平公、宋元公的族人公子地、公子辰等这股力量迟早要成为宋国的大患,便在这年九月,派向巢前往讨伐,向巢初战取胜,占领了钖城,杀死了元公的族人,然后又移兵包围了岩城。

  这年十二月,郑国派上卿罕达来救援岩城,包围了宋国的军队。次年春季,桓魋前往救援向巢,一到那里也被郑军包围。罕达为了鼓励郑国的士兵,派人大喊说:“抓到桓魋的有赏。”结果,郑军在岩地把宋军打得大败而逃,还俘虏了宋国的两个将官成欢、郜延,把六个城邑掳掠一空。之后,岩地等六个地方,郑国、宋国更加不予管理了。  

  这一次桓魋本来打了败仗,但由于他的增援让向巢得以安全撤回,宋景公并没有责备他的失败,倒称赞他救向巢的功劳。桓魋恃宠,更加骄横,以为自己的封地鞍(杨伯峻注:鞍应当位于今山东定陶之南、河南商丘之北)不如亳 (今山东曹县),便要求宋景公给他调换成亳地。宋景公说:“那可不行。亳地是宋国殷商祖庙的所在地,怎么能给你呢?”宋景公为了安抚他,把七个城邑并入鞍地给了桓魋。但桓魋还是不满意。

  宋景公三十六年(周敬王三十九年,公元前481年),桓魋继续扩充势力,宋景公感到桓魋有悖逆之心,便让夫人设宴,邀请桓魋前来赴宴,准备乘机捉拿桓魋。桓魋不等宋景公派人来请,却以答谢宋景公把七个城邑并入鞍地的名义,请宋景公赴宴,准备在宴席上杀害宋景公。他把自己的私家武装全都埋伏在宴会厅的周围,并以太阳正中为信号,到时擒拿宋景公。宋景公识破了桓魋的诡计,对司马皇野说:“我把桓魋宠坏了,现在他要加祸于我,请马上救我。” 皇野也是宋景公的侄子,子姓,皇氏,名野,字子仲

  皇野说:“对于君主的命令,臣下若不服从,上天不容。但向巢是左师。如果他和桓魋合成一气,局面就无法收拾了。若说动向巢同意此事,就好办了。请用您的名义召见向巢。”

  宋景公说:“向巢要是不来怎么办?”

  皇野说:“我以您的名义叫他来。”

  皇野坐一辆车子去了,欺骗向巢说:“猎场的人来报告说逢泽(在今河南商丘南,古睢水所积)有一只麋鹿,主公约你一起去打猎,想让你快一点儿去,所以让我用车来接您。”向巢信以为真,和皇野同乘一辆车进宫。

  宋景公对向巢说:“让你来,是要和你商量一件事。朕把桓魋宠坏了,桓魋要杀朕。朕想命皇野领兵讨伐逆臣桓魋,你意下如何?”

  向巢一听,心想,我作为左师,与桓魋是亲兄弟,桓魋欲作乱,我定受牵连,讨伐了桓魋,只怕就轮到我了。于是急忙下拜,跪地不起。

  皇野看透了他的心思,对宋景公说:“君王须和左师盟誓,桓魋的事不能株连左师。”

  宋景公就对向巢说:“绝不会让你也遭到祸难,上有天,下有先君,我向你发誓。”

  向巢这才说:“桓魋忤逆主上,是宋国的祸患。臣岂敢不唯命是听?”

  皇野向他讨要兵符,向巢就把兵符交给了他,皇野便带兵去讨伐桓魋。

  桓魋的四弟子颀得知消息,纵马奔告桓魋。桓魋恼怒地说:“没想到我的计策被他识破了。不如杀进宫去。”

  五弟子车劝阻说:“不可。作为臣子,不能事奉国君,却要攻打宫室,是冒天下之大不为,只能是找死。”

  桓魋痛恨哥哥向巢听了宋景公的话,便率兵攻打向巢。路上正遇皇野领兵到来。桓魋被皇野杀败,逃往曹国旧地。宋景公派向巢攻打曹国旧地,讨伐桓魋。那里的百姓恐怕因桓魋而再次遭难,便对桓魋群起而攻之。桓魋又逃亡到卫国。在卫国,公文氏攻打桓魋,向他索取夏后氏的玉璜。桓魋把宝玉都交给了公文氏,才得以逃亡到齐国,陈成子让桓魋做了次卿。

  向巢怕宋景公的誓言靠不住,便逃到了鲁国。宋景公派人请他回来,使者对向巢说:“主上说他跟您有盟誓,他决不食言。”

  向巢说:“我是桓魋的哥哥,桓魋的罪也是我的罪。主上即使把桓氏全部灭掉,我也说不出什么。如果由于先臣的缘故,主上能让桓氏有继承人,这是君王的恩惠。但像我这样的人,再回去就没有好结果了。”于是谢绝回国。

  子颀、子车更不敢在宋国待,也马上逃离了宋国。

  桓魋的弟弟司马牛见大哥这样做,自己也不敢在宋国待了,于是把封邑和玉圭交还给宋景公,便去了鲁国。桓氏五兄弟很快从宋国逃了个精光。

  司马牛感到很忧伤,他说:“人家都有兄弟,唯独我没有。”  

  子夏说:“我听说过:‘生死命中注定,富贵由天安排。’君子只要谨慎没有过失,对人恭敬而有礼貌,天下的人都是兄弟呀。君子何必忧愁没有兄弟呢?” 

  宋景公三十八年(周敬王四十一年,公元前479年),楚惠王灭了陈国。天上的火星侵占了心宿星区,心宿星区是宋国的天区,宋景公十分担忧,问太史兼司星官子韦:“有什么办法?”

  子韦说:“可移于相国身上。”

  景公说:“不行,相国像是我的手足。”

  子韦又说:“可移于百姓身上。”

  景公说:“不行,国君靠的就是百姓。”

  子韦又说:“可移于每年的收成上。”

  景公说:“更不行,年成欠收,百姓贫困,我做谁的国君?”

  子韦又说:“天虽高远,却能听到下界细微的声音,您有这三句国君应该说的话,火星应该移动了。”于是仔细观察火星,火星果然移动了30度。宋国在这一年里,果然没有刀兵灾难。

  宋景公三十九年(周敬王42年,鲁哀公十七年,公元前478年)春季,宋国皇瑗的儿子麇有个朋友叫田丙,麇夺取了他哥哥酁般的封邑给了田丙。酁般含怒出走,告诉桓司马的家臣子仪克。子仪克去到宋国,告诉夫人说:“麇打算接纳桓氏。”宋景公询问子仲。当初,子仲打算把杞姒的儿子非我作为嫡子。麇说:“一定要立老大,这是好材料。”子仲发怒,不听从,所以回答说:“右师已经老了,不会作乱,对麇就不了解了。”宋景公抓了麇。皇瑗逃亡到晋国,宋景公又派人把他召唤回来。

  宋景公四十年年(周敬王四十三年,鲁哀公十八年,公元前477年)春季,宋国杀了皇瑗。宋景公听说了他们的情况,恢复了皇氏的家族,派皇缓做了右师。

  宋景公四十五年(鲁哀公二十三年,公元前472年)春季,宋国的景曹死了。季康子派冉有去吊唁,并且送葬,说:“敝邑有国家大事,使肥事务繁忙,因此不能帮着送葬,特派求前来跟随在舆人之后,说:‘由于肥忝居远房外甥,有不丰厚的先人的马匹,派求奉献给夫人的家宰,也许能和夫人的马匹相称吧。’”

  宋景公四十八年(鲁哀公二十六年,公元前469年)五月,鲁国的叔孙舒带兵会合越国的皋如、后庸、宋国的乐茷送卫出公回国,公孙弥牟想要接纳。懿子说:“国君执拗又暴虐,稍等一些时候,必定残害百姓,百姓就会跟您和睦了。”联军侵袭外州,大肆劫掠。卫军出去抵御,大败。卫出公发掘褚师定子的坟墓,把棺材放在平庄之上放火烧了。

  

  宋景公没有儿子,他把宋元公的曾庶孙、公子珰秦之孙、公孙周之子得(《史记》作公子特)认作自己的养子,养在公宫里,还没有立继承人。

  当时皇缓做右师,皇非我做大司马,皇怀做司徒,灵不缓做左师,乐茷做司城,乐朱鉏做大司寇,六卿三族共同听取政事,通过大尹上达国君。大尹经常不向宋景公报告,而按照自己的意图假称君命以发号施令。国内的人们厌恶他。司城想要除掉大尹,左师说:“随他去,让他恶贯满盈。权势重而没有基础,能够不失败吗?”

 这年十月初四日,宋景公在空泽游玩,死在连中。大尹出动空泽的甲士1000人,奉着宋景公的尸体从空桐进入国都,到了沃宫。派人召来六卿,说:“听说下邑有战事,国君请六卿一起谋划。”六卿到达,用甲士劫持他们说:“国君有重病,请诸位盟誓。”就在小寝院子里盟誓,说:“不做对公室不利的事!”大尹立启为国君,奉着棺材停放在祖庙里。三天以后国内的人们才知道这件事。司城乐茷派人在国内宣布说:“大尹蛊惑他的国君,专权好利,现在国君没有生病就死了。死了以后又藏匿遗体,没有别的好说,就是大尹的罪过。”

 得梦见启头向北睡在卢门的外边,自己变作大乌鸦栖止在他的上面,嘴巴搁在南门上,尾巴搁在北门上。醒来以后说:“我的梦很好,一定立为国君。”

 大尹和别人策划说:“我没有参加盟誓,恐怕会驱逐我吧!再跟他们盟誓吧!”让太祝制作盟书。六卿正在唐盂,准备和他盟誓。太祝襄把盟书的内容告诉皇非我。皇非我依靠乐茷、门尹得、左师谋划说:“百姓亲附我们,把他赶走吧!”于是都回去把武装发给部下,让他们在国都内巡行,宣布说:“大尹蛊惑他的国君,欺压虐待公室。亲附我们的人,就是救援国君的人。”大家说:“亲附你们!”大尹也巡行,宣布说:“戴氏、皇氏准备对公室不利,亲附我的,不要担心不发财。”大家说:“你和国君没有什么两样!”戴氏、皇氏想要攻打启,乐得说:“不行,他因为欺凌国君有罪,我们要是出兵攻打,罪就更大了。”让国内的人们把罪过加在大尹身上。大尹奉事启逃亡到楚国,于是就立得为国君。司城做了上卿,盟誓说:“三族共同掌握国政,不要互相残害!”

 卫出公从城鉏派人用弓问候子赣,并且说:“我能回国吗?”子赣叩头受弓,回答说:“我不知道。”私下对使者说:“从前成公流亡到陈国,宁武子、孙庄子在宛濮结盟然后国君回国。献公流亡到齐国,子鲜、子展在夷仪结盟然后国君回国。现在国君再次流亡在外,内部没有听说有像献公时代的亲信,外部没有听说有像成公时代的大臣,那么赐就不懂得根据什么能回国。《诗》说:‘最强莫过于得到人才,四方将会顺服。’如果得到这样的人,四方把他作为主人,取得国家又有什么困难呢?”

  据史记记载,宋景公在位48年卒(在位时间为公元前516年~公元前469年)。宋国公子得即位,是为宋后昭公。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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