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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求和解瓦屋会盟 假王命郑国伐宋


 
 

  却说郑庄公见五国兵解,正欲派人打探长葛消息。忽报公子冯自长葛逃回,在朝门外候见。庄公召而问之。公子冯诉言:“长葛已被宋兵打破,占据了城池。我只好逃命到此,乞求庇护。”言罢痛哭不已。郑庄公抚慰一番,仍令公子冯住居在馆舍,确保其生活条件。

  卫、宋等五国联合攻打郑国,郑庄公可咽不下这口恶气。第二年(公元前718年)四月,郑庄公带兵突袭卫国。卫国急忙联络附近的一个小国南燕国(位于今河南延津胙城一带),组成联军全力反击。卫、燕联军先胜后败。

  郑庄公打败了卫国后,刚要回师,邾国来报:“宋国人掠取邾国的土地,请君王攻打宋国,报仇雪恨,敝邑愿意做向导。”

  郑庄公正要准备攻打宋国,以报复去年东门这一战役。这时正好把矛头指向宋国。遂亲自率领军队,并联合周天子出兵,与邾国军队会合,一起杀奔宋国,一直攻进宋国的外城。

  宋国丢了一些外城,宋殇公急忙派人向鲁国告急请救。鲁隐公已经得知郑国联军进入宋国外城,打算出兵救援宋国,这时便询问宋国使者说:“郑国军队到了什么地方?”

  宋国使者欺骗他说:“还没有到国都。”

  鲁隐公发怒,决定不去救援。并对宋国使者说:“你们的君王让我为宋国的危难分忧,我明知郑国军队已经打到宋国的国都,而你说还没有到,这就是说宋国没有什么危险,我怎么能轻易出兵呢?”

  宋国使者回报说鲁国不予出兵,宋殇公只得靠自己的力量顽强抵抗郑国联军,结果郑国无功而返。

  宋殇公三年(周桓王三年,公元前717年)五月,郑庄公又移师陈国,陈国大败。

  郑庄公派使者去鲁国讲和,郑、鲁两国和好。这时,宋国出兵进攻郑国,包围并占领了郑国的长葛,以报复去年郑国攻进宋国外城的事。

  这场由卫国政变引发的连锁战争,前后持续3年(公元前719年~公元前717),打了8场战役,直接参战的有8个诸侯国:宋、陈、蔡、卫、郑、邾、鲁、南燕,甚至连周王室都被卷了进来,可谓是“中原混战”。

  正当各诸侯国打得火热时,一场饥荒来临,周王室京师成周闹起了粮灾。周王室让鲁隐公代周王室向各诸侯国征用粮食救灾。

  鲁隐公喜出望外,知道自己露脸的机会来了,于是迅速联络各诸侯国一起行动。这时奇迹出现了,宋、卫、齐、郑等各诸侯国放下彼此间的恩怨,一起来给周天子送粮食。而早已打累的各诸侯国也想趁此机会修好,结成友好邻邦。

  宋殇公四年(周桓王四年,公元前716年)秋天,郑、宋两国达成停火协议。当年,宋国与鲁国联合攻打邾国,以报复邾国帮助郑国攻打宋国的事情。当年十二月,郑、陈两国讲和。

  宋殇公五年(周桓王五年,公元前715年)初,郑庄公又割了一块地给鲁国。中原地区在一通混乱之后,出现了和平的形势。

  齐僖公目睹了诸侯之间的混乱和目前出现缓和的态势,为了进一步增进诸侯国之间的友好,也是为了使齐国在诸侯国中创造更大的影响力,齐僖公决定召集宋、卫、郑三国,也就是当年“东门之役”中的几个主角,于秋季在温邑会盟,并确定了会盟的日期。

  齐国是中国历史上从西周到春秋战国时期的一个诸侯国。其疆域主要位于今山东省大部、河北省东南部及河南省东北部,始封君为周武王国师,军师太公望姜尚。因国君为姜姓吕氏,故又称为姜姓吕氏齐国, 史称吕齐。太公东去就国,近邻的夷人莱侯率军与太公争夺临淄。太公至临淄后,因应当地风俗,简化礼节而修政。发展工商业,利用当地鱼盐之利,人口大增,使齐国成为大国。哀公死后,由他的异母弟吕静被立为齐君,是为齐胡公。前866年,齐胡公为防纪国暗算,从营丘迁都至薄姑(临淄西北50里)。后来齐献公率营丘人杀死齐胡公,将胡公之子驱逐出境,又把首都从薄姑迁到临淄(今山东临淄)。后又传六君,到了齐僖公时代。

  这年春天,在齐、宋、卫、郑四国会盟之前,宋殇公先派人带着礼品到卫国联系,传达了宋殇公想先与卫宣公见面的想法,卫宣公表示同意,于是,宋殇公与卫宣公在犬丘(位于今河南永城西北太丘镇)进行了非正式会见,加强了两国之间的关系。

  到了秋天,齐僖公首先来到周王室的地盘温邑今河南焦作温县招贤乡),然后宋殇公、卫宣公也先后来到。因为在周室的地盘上会盟,这样大家都有了面子。其实这次会议,郑庄公并未出席,齐僖公代表郑国参与,齐僖公俨然扮演了盟主的角色。相见之后,君主们一同前往附近的瓦屋签订盟约,大家一致同意摒弃“东门之役”的旧怨,言归于好,这就是史上的“瓦屋之盟” (据杜预注:瓦屋,在周地温邑。应该就是覆盖了瓦的大屋。可能当时屋顶盖茅草的多,盖瓦的少,因为瓦多了会把房子压趴下,所以瓦屋比较稀罕,随着“斗拱”的房架结构出现,可以把房顶重量均匀地分担到许多柱子上去,瓦屋才慢慢多起来。瓦屋会盟恐怕就是齐国寻求称霸的开始,为以后齐桓公称霸奠定了一定的基础。瓦屋会盟的结果不得而知,史书中经常是只讲事件,没有结果。但可以肯定的是瓦屋之盟正式划分了春秋初期的政治格局,那就是以宋、卫联盟对抗以郑、齐联盟的两股力量正式形成。其实齐、卫之间一直有着姻亲关系,卫庄公和卫宣公父子俩都有位姜姓夫人,他们分别是庄姜和宣姜

  郑庄公对“瓦屋之盟”不予理会,并一心想征服宋国,以报“东门之役”之仇。目前,郑国与鲁国、陈国都已讲和,郑庄公对大夫祭足说:“现在伐宋是不是时机?”

  祭足奏道:“宋爵尊国大,周王朝尚待以宾礼,我们不可轻易伐宋。如果我们先入周室,朝见周王。然后假称王命,号召齐、鲁,联合起来一起伐宋。那时兵出有名,万无不胜。”

  郑庄公大喜:“卿之谋事,可谓万全。”

  随后,郑庄公命世子忽监国,自与祭足来到成周朝见周桓王。这时,周桓王用虢公忌父为右卿士,掌管国政。仍令郑庄公为左卿士,只是虚名而已。

  郑庄公闻之,笑道:“我料周王也不能剥夺我的爵位!”  

  郑庄公来到王室,正逢上朝之时。周公黑肩劝周桓王对郑庄公要以礼相待,这样可以显示王室的大度,从而威服列国。而周桓王素来不喜欢郑庄公,又想起郑庄公派人侵夺京畿之地麦稻之事,非常生气,见到郑庄公行礼已毕,话中有话地说:“卿国今年收成如何?”

  庄公回答:“全托吾王洪福齐天,水旱不侵。”

  桓王说:“幸亏今年郑国风调雨顺,温邑之麦、成周之稻,朕可以留作自用了。”

  庄公见桓王言语相侵,闭口无言,当下辞退。

  桓王也不设宴,也不赠礼,使人送给庄公十车质量较差的米,并传话说:“卿可以作为备荒的物资。”以表示对庄公的嘲讽。

  庄公感到受到了嘲弄,非常后悔这次来王室。对祭足说:“大夫劝寡人入朝,今周王如此怠慢,口出怨言,以黍米相侮辱。寡人欲推辞不受,当用何辞?”

  祭足回答:“诸侯所以对郑国非常敬重,就是因为郑君几代为周王室的卿士,为周王身边的人。王者所赐,不论厚薄,毕竟是天宠。主公若推辞不受,分明是与周室为隙,那样郑国不但与周王室关系破裂,又不被其他诸侯国所看重。”正议论间,忽报周公黑肩相访,并以个人的名义赠给庄公两车彩色的丝绸。见到庄公之后,言语之间非常客气,良久才辞去。

庄公问祭足:“周公此来何意?”

  祭足说:“周桓王有两个儿子,长子沱,次子克。周王宠爱次子克,委托周公管教辅导,看起来将来必有夺嫡之谋。故周公今日先结好我国,以为外援。主公受其彩丝,正有用处。”

  庄公说:“彩丝何用?”

  祭足说:“君今日朝王,邻国谁不知道?今将周公所赠彩帛,分别布在10车黍米之上,外用锦袱覆盖,出都之日,宣言‘王赐’。再在车上装一些彤弓弧矢,假说宋公久不朝贡,郑国亲承周王室之命,率兵讨之。以此号召列国,命其出兵协助。谁敢不应,就是违抗王命。因此,各诸侯国必然信从。宋虽大国,怎么能抵当住奉命之师。”   

  庄公一拍祭足得肩膀,大声说道:“卿真是一个智士呀。寡人一一听卿而行。”

  宋殇公六年(周桓王六年,公元前714年),郑庄公带兵出了周境,一路宣扬王命,声言宋殇公不朝周桓王之罪,凡是听到的都认为这是真的。

  这话传至宋国。宋殇公心中惊惧,遂遣使密告于卫宣公,宋、卫欲请齐国调解。齐僖公表示同意。

  郑庄公得知齐、宋联合,遂求计于祭足。

  祭足说:“齐、宋两国原就没有深交,皆因卫侯从中搓合,虽然同盟,实非本心。主公今以王命同时传于齐、鲁,并请鲁侯联络齐侯,协力讨宋。鲁与齐接壤,世为婚姻;鲁侯所说的话,齐国必然不会推辞。同时,也当传檄于蔡、卫、郕、许诸国,让他们同时出兵,这才能称作公讨。如有不遵命的,那时移师伐之。”

  庄公依计,派遣使者来到鲁国,许以攻打宋国之后,将侵夺宋国的土地尽归鲁国。鲁国大夫公子翚骄横独断,欣然同意郑国的来意。奏明鲁隐公,转约齐僖公一同出兵。

  宋殇公七年(周桓王七年,公元前713年)春二月,郑、鲁、齐三国在中丘附近的邓地(为鲁地,位于今山东临沂白沙埠镇东北的诸葛城村一带)会盟,商定了攻打宋国的日期。

  这年五月,郑庄公留世子忽同祭足守城,亲自率领公子吕、高渠弥、颍考叔,公孙阏等一班将士,自为中军。建大旗一面,名曰“蝥弧”,上书“奉天讨罪”四大字,把大旗和彤弓弧矢一并悬于车上,号为卿士讨罪。齐侯使其弟夷仲年为将,出车三百乘。鲁侯使公子翚为将,出车二百乘,前来助郑伐宋。夷仲年将左军,公子翚将右军,三国联军扬威耀武,杀奔宋国。

  鲁国的公子翚先期到达宋国的老挑(位于宋鲁交界处,杜预注:“老桃,宋地。”《春秋地名考略》卷十记载,老桃在今山东济宁城北60里有桃乡城),宋国守将引兵迎战。被公子翚奋勇当先,只一阵,杀得宋兵弃甲曳兵,逃命不迭;被俘者250余人。公子翚将捷书飞报郑伯,并迎至老挑下寨。相见之际,献上俘获。庄公大喜,赞不绝口,命幕府填上第一功。并杀牛宰猪犒劳将士,安歇三日。遂又在菅地(今山东单县北)打败宋军,然后分兵进取。郑庄公命颍考叔同鲁国的公子翚领兵攻打郜城(今山东菏泽成武东南,郜国为姬姓诸侯国,当时郜国已被宋国所灭),公子吕接应;命公孙阏同齐国的夷仲年领兵攻打宋国的防城(位于今山东成武白浮图镇防城寺),高渠弥接应。将老营安扎在老挑,专听报捷。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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