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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 观览新区夜色如梦 欣赏霓彩喷泉醉魂
“诗的大意：浚县城到处是琴瑟伴奏的歌声，悦耳动听，正是杏花飘香时节，人们喜笑颜开地在春耕。大伾山和浮丘山不改变青翠的颜色，碧水淇卫在历史上留下显赫的名声。自从淇水入卫河之后，淇河成了卫河的支流，所以合称淇卫。黎阳古城远自千秋之古代，近至八载之内都不乏圣人遗训和他们仁义的名声。追忆黎阳古城历史上的盛事就像昨天发生的那样，悠远的往事在心中荡起无限的思古之情。”常云梦解释。
“我接清代王芝的《春日黎阳怀古限韵》。王芝，字玉亭，清吴县（在今江苏）人，监生，官浚县县丞。在繁花似锦，农家竞相春耕的古黎阳大地，王芝执行公务之余，饱览这里的绿野淇竹色，静听青坛玉箫声，傍红莲，吟松竹，寄托了王芝对黎阳古城的无限欣赏和热爱之情。”王碧霞背诵：
烟绕花村花绕城，碧杨堤畔竞春耕。观风拟税桑田驾，揽胜犹传伾陆名。绿野遥连淇竹色，青坛隐度玉箫声。公余喜傍红莲幕，咏竹哦松寄远情。
“诗的大意：点点村落，绿柳如烟，百花飘香，环绕着黎阳古城，晚宴南北的卫河大堤上杨树碧绿新枝，堤畔原野上人们在忙着春耕。视察民风拟传布收缴桑田赋税。欣赏胜景仍是有名气的大伾山一带。千顷良田沃野连着淇奥翠竹的绿色，大伾青峦隐隐付出玉竹箫笛的乐曲。公事之余兴高采烈地欣赏水中红莲茂盛，吟诗讴歌大伾松柏淇奥翠竹寄托深情。”常云梦解释。
“谁还继续？没人接我来一首清代朱陛鹓的《春日黎阳怀古限韵》。朱陛鹓，字涛秋，清浚县人，康熙四十七年举人。他的诗中用卫武盛德、大禹治水、康叔治国、孔子传教等与浚县相关的重大史实，讴歌了黎阳古城的深厚文化底蕰。”周颂鹤背诵：
荡漾清波映卫城，喜看四野乐深耕。浮丘鹤下山生色，淇奥人存竹有名。神禹随刊垂旧烈，孟侯明慎播新声。尼山倘再驱车过，富教应知慰圣情。
“诗的大意：卫河荡漾着清波环绕浚县城流过，美丽的浚县城倒映在碧波荡漾的卫河水中，喜看城的四野农家都在田间快乐地劳作。浮丘山头仙鹤飞来，更使仙山增添灵气，淇奥功高天下的卫武公永垂不朽，淇竹仿佛就是他的身影……”常云梦解释。
“大禹及时疏浚河道将古时候的功业流传下来。康叔明察审慎又较之大禹将新的名声传播下来。《史记》载：康诰称命尔侯于东土，又云‘孟侯，朕其弟，小子封’，则康叔初封，已为侯也。孔子周游列国时曾经来到卫国，倘若孔子再乘车从此经过，淇河卫地的良好民风足以宽慰孔圣人。《论语·子路》中有一段话，译成今日白话就是：孔子到卫国去，冉有替孔子驾车。孔子说：‘卫国百姓很众多咧!’冉有说：‘百姓既已这样众多，还需要加些什么法子去治理呢？’孔子说：‘使他们富足。’冉有又说：‘假如已经富足了，还需要加些什么法子去治理呢？’孔子说：‘办学校使他们受教育。’所以要富民和教民，使人民富裕，使人民受教育，这样才能告慰圣人之情。”常云梦继续在解释朱陛鹓的《春日黎阳怀古限韵》，淇河卫地七子都已经有些醉了。
“我再给说一首清代程淓的《黎阳怀古》。”赵燕淇略带些醉态地朗读：
常悬笔墨壮士汤，一日千秋觐斗光。自识卫公同抱负，几思神禹各参商。黄河南北人千里，淇澳东西水一方。春到闲来吟欲遍，当年胜事几荒唐。
“我说大意：常忧虑士人用笔墨粉饰夸张历史真实而使其名气张扬，有幸朝觐有着历史名气的黎阳古城，千秋胜事尽在追忆之中。斗光，斗宿之光。斗，即北斗，二十八宿之一。我感觉自己与卫武公有着同样的人生抱负，但又时常觉得自己与大禹相差甚远。杜甫《赠卫八处处士》诗句：‘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参商，参星与商星，两星不同时在天空出现。黄河和淇奥的东西南北千里之内的人们，人与人在功德等各方面相比相距甚远，相隔千里，水天一方。春闲时节唱诵古代圣人的歌声遍野，但述说当年美好的事情却是广大而不着边际，夸大而不实，荒谬且无理。”常云梦醉言解释。
“咱们别喝了，听说郑东新区的夜景很美，夜色中的郑东新区会展中心外面，音乐喷泉开启，五光十色，花红柳绿，喷泉随着音乐的节拍翩翩起舞，漂亮极了。咱们还是去看看新区的夜色吧。”付伾岚提议，周颂鹤让服务员结了账，七个人前往会展中心看夜景。七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音乐喷泉，常云梦背诵起来清代刘德新的《谒黎公祠》：
曾作素王奔走臣，六瑚四琏擅名珍。分庭能抗诸侯贵，结驷不骄处士贫。事鲁只因从鲁叟，封黎原本是黎人。淇园此日无余竹，古木犹然拱泗滣 。
晚闻性道少文章，只把颜渊让一行。货殖谁令班范白，游谈不信近苏张。六年风雨庐洙水，千古蘋 繁荐洙乡。久读残篇殷向往，欣从古庙拜衣裳。
鹿台已逐海桑更，城阙犹留端木名。先正风流河岳古，上公英爽日星明。亭亭老树千云影，寂寂空山落雨声。只为诗书承手泽，何人不结瓣香情。
“你背诵的是刘德新的《谒黎公祠》。刘德新，字裕公，辽宁开原县人。科举不第，以父功为荫生。清康熙八年任浚县知县，康熙十一年调任淇县知县，康熙十四年底又继任浚县知县，任浚县知县八年。康熙十八年升任浙江金华府同知，后又任江西吉安、浙江温州及陕西直隶兴安知府。清嘉庆《浚县志·循政记》记载，刘德新性清静，好黄老术，政暇辄披道士服。在浚县任内，造县署，修县志，广施惠政，为民所爱戴。浚县大伾山的清代建筑群多为他所建。山上摩崖题字，多处可见刘德新字样。刘德新为浚县文化的传承与影响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民间有很多关于刘德新的传说。大伾山上吕祖祠中尚有刘德新身穿官服的彩色画像。刘德新主建了吕祖祠和八卦楼，有人说这些是浚县的标志性建筑，这是不对的，浚县的标志性建筑是文治阁。”周颂鹤介绍。
“黎公是端木子贡封号。黎公祠就是子贡祠，明弘治十二年知县刘台创建。张肯堂重修《浚县志》载：子贡祠在南门内街东，知县赵建极重修。之后多次重修，于上世纪50年代末被拆除。刘德新拜谒子贡祠时，高度赞赏子贡的历史功德，认为他的名望甚至超过卫武公。端木子贡与卫武公无法进行比较，一个是儒商，一个是卫国国君，二人如何相提并论？”常云梦接话。赵燕淇跟着背诵了清代晁公溯的《薛郎远以颂为寿句法崛奇读之喜甚赋此为谢》：
家藏五世书，不减王铜川。仕宦虽陆沈，文章则蝉联。女归逢其良，辞来亦粲然。胸次龟负图，笔端骥奔泉。生朝远寿我，细字书满笺。手追淇澳诗，句法两汉前。念昔昌黎公，尝赋猛虎篇。南纪通古学，已难与并传。况堕牛李中，百代莫洗湔。开尊笑谓妇，举酒属青天。愈也殆我愧，庶几太史迁。更看敞夫人，参 语东厢边。
“晁公溯，字子西，山东济州巨野人，高宗绍兴八年进士。史籍无传，举进士后历官梁山尉、洛州军事判官、通判施州，绍兴末知梁山军。孝宗乾道初知眉州，后为提点潼川府路刑狱，累迁兵部员外郎。晁公溯作此诗为答谢薛远写颂诗向他祝寿，前半部分赞誉薛远诗句法奇崛，有《诗经·淇奥》之风，表达阅薛远诗的喜悦之情。后半部分写自己不慎陷入类似唐朝牛李党争那样的麻烦中，希望妇人能如敞夫人那样使自己暂时化险为夷。”赵燕淇介绍。
“牛李党争，也称朋党之争，是唐朝后期统治集团内部争权夺利的宗派斗争。牛党以牛僧孺、李宗闵为首，大多是科举出身，属于庶族地主，门第卑微，靠寒窗苦读考取进士，获得官职。李党以李德裕为首，大多出生于世家大族，门第显赫。斗争的焦点主要有两个：一是通过什么途径来选拔官僚。牛党主张通过科举取士，李党主张通过门荫取士。二是如何对待藩镇。李党主张对不听朝廷命令的藩镇用兵，牛党则主张姑息迁就。持续了40年的这场统治阶级内部的宗派斗争，加深了唐朝后期的统治危机。”周颂鹤接话。
“汉朝大将军霍光，也是汉武帝的托孤重臣，辅佐八岁即位的汉昭帝执政，威势很重。霍光身边有个叫杨敞的人，颇受霍光赏识，升至丞相职位，封为安平侯。杨敞为人懦弱无能，胆小怕事，根本不是当丞相的材料。汉昭帝驾崩后，霍光选了汉武帝的孙子刘贺作继承人，刘贺继位后，宴饮歌舞，寻欢作乐。霍光打算废掉刘贺，另立贤君，派人征求杨敞态度，杨敞一听，吓得汗流浃背，不置可否。杨敞的妻子是太史公司马迁的女儿，颇有胆识。她暗暗为丈夫着急，趁来人走开时，上前劝丈夫说：‘国家大事，岂能犹豫不决。大将军已有成议，你也应当速战速决，否则必然大难临头。’杨敞仍拿不定注意，来人已转身回来，敞夫人回避不及，索性大大方方地告知来人：‘我丈夫愿意听从大将军的吩咐。’来人听后回报霍光，霍光十分满意，马上上表奏请皇太后。太后立即下诏废去刘贺，另立汉武帝的曾孙刘询为君，史称汉宣帝。”常云梦说着吟诵了几句：
唐宋营私宦海争，祸国朋党罪难容。乌纱不保心无计，公溯全凭枕上风。
付伾岚跟着朗诵了一首清代宰廷俊的《名宦祠题颜公》：
生祠伟矣立当时，敬奉分明慕四知。岂但淇门声誉重，试看凤阁雨霖施。冠华事业人无敌，盖世功名孰与持!自古大才终不泯，他年还有鼎葬思。
“宰廷俊，湖广江夏人，监生，曾任淇县训导，后升任河内教谕。名宦生祠就是当时给活着的淇县知县颜颐寿建的祠堂。颜颐寿，字天和，号梅田，明巴陵，也就是岳阳人。孝宗弘治三年进士，历任升光禄少卿，累官副都御史、刑部侍郎、礼部尚书、左都御史、户部尚书、刑部尚书。任内刚正严明，卒年七十。”常云梦介绍。
“我说一首清代彭定求的《过淇县怀同年高振声给事》。彭定求生活于公元1645年至1719年，字勤止，一字南畇，号咏真山人、守纲道人，长洲，也就是苏州吴县人，清朝著名学者，《全唐诗》编撰者。康熙中会试廷对皆第一，援修撰，历官侍讲，因父丧乞假归，遂不复出。幼承家学，曾皈依清初苏州著名道士施道渊为弟子，又尝师事汤斌。”马飞燕背诵：
杏林追数旧游人，屹立朝阳一直臣。苦节偏能撄虎穴，孤忠肯惮拂龙鳞。藁街授首天刑速，郿 坞燃脐国典申。今日淇西客隐遁，停云冉冉感参辰。
“彭定求是高遐昌的同年，彭定求途经淇县时，由衷思念其同年，并盛赞同年高遐昌苦节、孤忠、直臣的品德，痛斥曾诬陷高遐昌的人如东汉奸臣董卓那样遭受天刑。高振声即高遐昌。古代科举考试同科中试者之互称同年。相传三国吴董奉隐居庐山，为人治病不取钱，但使重病愈者植杏五株，轻者一株，积年蔚然成林。后因以杏林代指良医，并以杏林春满﹑誉满杏林等称颂医术高明，而用橘井杏林称医术。彭定求在这样的杏林之中思念起来同年旧时同游，同年可是屹立于淇县朝阳山上的直言谏诤之臣。《易·节》：‘节，亨。苦节，不可贞。’同年坚守节操，矢志不渝，敢于只身虎穴。同年忠贞自持，具有不求人体察的节操，胆大敢拔龙鳞。藁街为汉时长安城南门内街名，为属国使节馆舍所在地。既是藁街授首被杀那样的天降刑罚也无所畏惧。郿坞为东汉初平三年于陕西眉县董卓所筑，坞中广聚珍宝，积谷为三十年储。董卓曾说：‘事成，雄踞天下；不成，守此足以终老。’后卓败，坞毁。既是郿坞自焚伏国家典法也面不改色。今天同年却隐居淇县西部山中，过淇县稍作停留，彭定求望着山中云雾，感觉自己与同年就像参辰二星，参与辰相对立，二人已是互不相干了。”常云梦哩哩啦啦说了一大堆，大家说着笑着。
“我说一首清代陈傅良的《潭帅潘德鄜生辰》。陈傅良生活于公元1137年至1203年，字君举，号止斋，浙江温州瑞安人。早年师从郑伯熊、薛季宣，为永嘉学派巨擘。”王碧霞背诵：
落南添得黑髭归，归与相忘草木知。岳麓沉沉秋柝静，湘波穆穆夜帆迟。人间公论今何在，柱下家声此不疑。（自注：德鄜 乃子贱舍人之侄。）但欲公年如卫武，为留淇澳变风诗。
“陈傅良在潭帅潘德鄜生辰之际，写该诗颂扬他的功德，为潘德鄜所遭到的不公正的待遇而愤愤不平，并祝愿潘德鄜能像卫武公那样高寿，那样流芳千古。”常云梦吟诵：
寿宴赋诗歌善德，寿翁遭际不平鸣。人生难免凄凉苦，志向追随卫武公。
“我跟一首宋代林孝雍的《鹫峰院》。林孝雍，浙江宁波鄞州人，徽宗政和八年进士。”魏淇滨背诵：
忆昔自胝舍，岚光翠潋侵。金周沙界断，紫碧洞天深。有匪瞻淇奥，忘机学汉阴。寥寥千古意，瑶瑟岂遗音。
“诗直写鹫峰院景色，果树葱茏，硕果累累，直抵房舍，山风拂面，秋水潋滟，水光山色溢满寺院。金周沙界，沙界是佛学词汇，恒河沙数的世界，形容数目很多。唐代李迥秀诗句：‘沙界人王塔，金绳梵帝游。言从祇树赏，行玩菊丛秋。’紫碧洞天指道家修炼的地方或神仙居住的地方。人居此院中，自然会忘却人间的功名俗事，而油然生出一种清静无为之志。就像咱们现在看着音乐喷泉，自然会遐想五光十色的人生。后面抒写胸臆，千古以来隐士高人的情怀无需明言，那清纯飘逸的琴瑟声便是此种志向的真实表达。用佛语言道家的无为思想，既然‘忘机学汉阴’那样清静无为了，‘有匪瞻淇奥’还有什么意义，任由金兵烧杀掳掠算了。”魏淇滨笑着解释。
“夜深了，这里人已经很少，咱们也该回去了。今天玩得尽兴，最后我醉吟几句。”常云梦开始醉言梦语：
君不见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功名皆是空。君不见古来圣贤皆寂寞，天生我材非三公。凡尘未必居高官，名缰利锁多恨声。贵在务实知进退，应学绿柳插枝青。逢时争取千般好，知足常乐度人生。淇奥竹，卫武公，社栎树，有大用。醉酒与君歌一曲，请君练达解心胸。买来乌纱何足贵，身后几多骂恶名。梦回淇奥思淇竹，如今不忘卫武公。千古人物魂归去，万世流芳淇水东。廉耻荣辱心磊落，洁身自好一身轻。学淇竹，扎根深，讲气节，性空灵。与君更进一杯酒，为民为官要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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