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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回 郑东新区碰杯月夜 淇奥七子欢宴良宵
是夜淇河卫地七子去了东区，酒宴早已备下，灯火辉煌，满桌丰盛，美酒飘香，环境幽雅温馨，更有窗外明月，正是举杯畅谈，叙聊同学情谊时候。酒过三杯，开始相互敬酒祝福，然后又是碰杯，气氛进入高潮。常云梦像是已经有些醉意，他把酒杯举向窗外的那轮明月，感慨地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接着吟诵了一首：
吾爱陈元年，书生有英气。语戆人不嗔，酒失心自记。庭前有奇石，细涤复粗磨。我有淇澳诗，愿与子同歌。
“这是宋代项安世的《别陈监库见磨玉璞者宋衡》。项安世生活于公元1129年至1208年，字平甫，号平庵，其先家在括苍也就是浙江丽水，后移居湖北江陵。孝宗淳熙二年进士，调绍兴府教授。光宗绍熙四年除秘书省正字，五年，为校书郎兼实录院检讨官。宁宗庆元元年出通判池州，移通判重庆府。入庆元党籍，还江陵家居。开禧二年起知鄂州，迁户部员外郎、湖广总领。三年权安抚使，以事免。起为湖南转运判官，未上，用台章夺职而罢。嘉定元年卒。”赵燕淇接话。
“这是一首戒勉诗，首联直说喜爱陈元年。颔联颈联含有戒勉，告诉陈元年，说话直爽人们不会嗔怪，饮酒误事要牢记在心，并以磨奇石劝勉陈元年要不断成长。尾联表示自己愿与其共同以卫武公为榜样一道学习切磋。”常云梦解释。
“我背一首宋代陈造的《又次铦朴翁韵四首》。陈造生活于公元1133年至1203年，字唐卿，晚号江湖长翁，江苏高邮人。淳熙二年进士，调太平州繁昌尉，历平江府教授，知明州定海县，通判房州并权知州事。房州秩满，为浙西路安抚司参议，改淮南西路安抚司参议。宁宗嘉泰三年卒，年七十一。”王碧霞背诵：
其一： 僧床正听晓楼钟，客棹方占上水风。喧静未须岐出处，与渠心事各冥鸿。
其二： 闻为诗魔掩贝多，辞源衮衮倒洪河。遥知传诵日千纸，淇上高唐无善歌。
其三： 婪酣贵宦鲛绡帐，赑屃 功名泊浪沙。谁似朴翁随分过，曹溪水煮赵州茶。
其四： 几向西湖舣画桡，冰奁俨受众峰朝。即今去鴈 将清梦，飞下长桥更短桥。
“铦朴翁，就是葛天民，名义铦，字无怀，朴翁，后为僧，其后返俗居西湖上，筑室苏堤，自号柳下，一时所交皆胜士。柳下，即春秋时鲁国的柳下惠，一说是濮阳人，他将受冻的女子裹于怀中，没有发生非礼行为，在说男子坐怀不乱，作风正派。”王碧霞介绍。
“第二首诗赞铦朴诗才世上无人可比。铦朴酷爱做诗好像着了魔一般，面对朱唇掩贝齿脉脉含羞的美女坐怀不乱，诗兴勃发，文才飞扬，辞如波涌。据说诗魔说的是白居易，诗仙指李白，诗圣是杜甫，诗鬼是李贺，诗豪是刘禹锡，诗佛是王维。铦朴翁诗数量惊人，诗境高妙，人品高尚。淇上，淇水之上。高唐，宋玉有《高唐赋》，战国时楚国台馆名，在云梦泽中，远古云梦泽为湖泊水域，春秋时云梦泽为楚王游猎区，范围广大，景物奇异。淇上、高唐被后来人引用为男女约会之淫诗代名词。为奇男子而感怀，我再说几句。”常云梦吟诵：
自夸皆言柳下君，色迷双目看红裙。坐怀不乱曾淇奥，早被金兵斩断根。
“我来一首宋代赵汝腾的《次徐径坂四言韵》。赵汝腾生于何年不清楚，卒于公元1261年，字茂实，号庸斋，晚年又号紫霞翁，太宗七世孙，居福州。理宗宝庆二年进士，历礼、兵部架阁，籍田令。召试馆职，授秘书省正字，累迁玉牒所检讨官。出知温州，迁提点江东刑狱，知婺州。召为起居舍人，累迁权工部尚书兼权中书舍人，以事罢。未几，起为礼部尚书兼给事中，出知绍兴府、泉州。官至翰林学士承旨。”赵燕淇背诵：
欹枕肱曲，匮藏美玉。造道高深，庭草交绿。中庸致曲，学记琢玉。子过仙柯，瞻彼淇绿。
“唐代道士王柯，字仙柯，幼而颖悟，长而仁慈，见老弱弧贫者，恻然悲哀，形于颜色，每大雪时，施粒食以济禽鸟。后居洞中修炼，历年无成。后上西峰，遇道士炼丹，助其薪炭，奉事三年不怠。道士嘉许其诚意，授以秘诀，终升天而去，其实是死了，哈哈哈。”常云梦笑着说。
“这是按照徐径坂所作诗歌韵脚而作的一首四言诗，诗中赞扬徐径坂身怀学问、造诣很深，所住庭院内花草茁壮青绿，环境优美，还赞他潜心钻研，学习古圣人之道，并向王柯卫武公这样的贤人圣人看齐的高尚品德。”赵燕淇补充说明。
“我背诵赵汝腾一首《徐朝奉诰命下走介赍纳径坂赋成》。诗歌恭贺朋友得到封赏，已届老年的徐径坂接到天子特使送来的封诰，特别兴奋。徐径坂为人刚直不阿、不善干禄、情寄山水、隐逸自乐。赵汝腾不顾路途遥远，也特地来为好朋友祝贺，一起吟诗作赋，用曾点言志和卫武公修身淇水的典故，与朋友共勉。诗歌用赋的手法，隐含祝贺和羡慕之情，却无谄媚之意。”付伾岚背诵：
驿足行都来，手赍诰一轴。发视喜非常，耆儒见褒录。斯人德无瑕，有子道振玉。陛下自好老，微臣耻干禄。耕云入山深，钓月翫 水绿。一朝朱绂赐，庞眉释袍鹄。莱衣拜称庆，起舞徧 亲族。我在霞洲上，折屐亦越宿。兹忻赞书至，哦诗遣驺仆。遥知参侍点，论学绍淇澳。
“不能只顾背诗不喝酒，咱们没人再喝一杯。我背诵宋代方回的《寄寿牟提刑献之巘》，诗前小序写道：前浙东宪使大卿陵阳牟公献之先生，宝庆三年丁亥正十一日生，其贤子孙以丙申正旦奉觞为亲庭庆七十。紫阳方回亦以丁亥年前五月十一日生，为雌甲子，偶寓武林，不能趋霅上附贺客之尾。唐白乐天、刘梦得同生大历七年壬子，至武宗会昌元年辛酉，皆年七十。是岁乐天有诗云大历年中骑竹马，何人得见昌春。今辄用此事为诗奉寄，寓喜抃钦羡之意焉。”大家共同喝了一杯，魏淇滨开始背诵：
七十闲人两地仙，恰如同见会昌年。诗名我愧刘宾客，心事君真白乐天。致仕元无官爵累，藏书各有子孙传。磻 溪淇澳可齐寿，入相封侯恐未然。乃翁曾记脱靴亭，直节高风有宁馨。知命时年弃轩冕，传心学问本家庭。饱餐霅 水仍苕水，高揭文星更寿星。我亦七旬乃雌甲，林惭磵 愧负山灵。
“方回生活于公元1226年至1307年，字万里，一字渊甫，号虚谷，别号紫阳山人，安徽歙县人。宋景定间登第，知严州。元兵至，迎降，授建德路总管。不久罢官，往来杭歙间。有人说方回生活于公元1227年至1305年，属于元朝著名诗人和诗论家。宋代诗人贺铸的字也叫方回，不是一个人。牟献之70大寿，同为70岁的方回不能亲往，恰如会昌年间同为70岁的白乐天和刘梦得一样。但自己诗名不如刘梦得，而赞颂献之事君真诚却与白乐天一样。献之弃官后无官一身轻，和方回一样都醉心学问，子孙满堂，可与磻溪、淇奥齐寿，如果不是辞官归里绝非能如此。献之的父亲牟子才曾画太白脱靴图，并立石碑，这一历史事实旨在告诉大家牟家直节高风乃为家族所秉，牟家不仅家风正派，且学风浓郁。最后写诗中寿星不仅寿比南山，而且文也出众，相比之下，自己却逊色多了。用典、对比、感情真挚是本诗的特色。磻溪为一水名，在今陕西省宝鸡市东南，传说是姜太公未遇周文王时垂钓处，诗中借指吕尚。淇奥典出《诗经·淇奥》，诗中借指卫武公。”常云梦有些醉态地说：
“我先喝一杯，给大家背诵宋代魏了翁的《肩吾生日三绝句》。魏了翁生活于公元1178年至1237年，字华父，号鹤山，四川邛州蒲江人，南宋理学家、文学家。南宋庆元五年进士，官至资政殿学士、奉大夫，死后朝廷赐谥号文靖，追赠秦国公。”周颂鹤喝了一杯开始背诵：
其一： 尚记联车入界头，廉安门外麦三秋。江山气度依前伟，简册功夫匪昔侔。
其二： 世历嬴刘周典尽，经由孙沈古音休。更嗟书法开元坏，不易肩吾字字求。
其三： 昔人年德位俱优，淇奥宾筵苦自修。学至百年宁有厌，勉哉三十六春秋。
“廉安城外田野景色，虽然山河依然雄壮，但前人那样的功绩却无法找到。秦始皇嬴政统一六国，汉高祖刘邦结束楚汉战争，周王朝建立了为后世所遵从的典章制度，孙绰、沈约发现了汉字的四声，书法到唐代只剩下狂草，这一切都换不来肩吾积极进取努力学习的决心。卫武公相周平王时虽年长德高，但仍能自诵典籍，潜心修养。这首诗鼓励肩吾，在度过三十六岁生日之后，仍要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常云梦解释。
“我背诵一首宋代周必大的《芜湖宰沈约之端节惠诗编次韵为谢》。这是一首次韵颂诗，颂扬溢美之词通篇，首联称扬沈氏善文多才，颔联美其施政有方，游刃有余，颈联则颂其诗章可直追高适、杜甫，尾联进一步赞其诗作乃文采、内涵俱佳。周必大生活于公元1126年至1204年，字子充，一字洪道，自号平园老叟，出身名门望族，原籍河南郑州管城，庐陵，也就是江西吉安人。系南宋名相，绍兴二十一年进士。二十七年举博学宏词科。官至左丞相，封益国公。与陆游、范成大、杨万里等都有很深的交谊。卒谥文忠，南宋政治家、文学家。其孙为避走元乱徙居文成，迁梓棺于浙江温州文成县龙川乡中堡，立宗祠于文成县屿根村，此后周氏一脉便在文成繁衍生息。”王碧霞介绍完后开始背诵：
令君到处即文场，未怕簿书期会忙。神术有时朝赐履，赓歌无路赞垂裳。彭州篇什元飞动，工部交游更老苍。自古诗人贵磨琢，试看淇澳咏文章。
“我来一首元代卫州汲县人、诗文家、词人王恽的《太常引·寿庞咨议》。”马飞燕背诵：
髯郎风度幕中莲。已师范，使君贤。骥足快腾骞。道好个、庞家士元。
沧浪高兴，寒花晚节，秋色满淇园。一盏愿遐年。要都酿、君家百泉。
“词的大意是：美髯公庞咨议一表人才举止有度，在一个如同莲花池一样的好地方供职。被奉为学习的典范，成为州郡长官中的贤良。凭借着自己的才能仕途得意，职位高升。道贺祝福，赞美庞咨议的才华。青色的波浪高起，晚年的节操高尚，像淇园卫武公的德行和高寿。举杯祝愿庞咨议长寿。来，再敬庞咨议一杯，愿庞咨议住在百泉的全家幸福。该诗赞颂庞咨议是一位具有庞统庞家士元才略的高人，奉之为师范，并祝愿他像淇园卫武公的德行和高寿。”马飞燕介绍。
“我背诵宋代华岳《次李信州七十韵》中的几句，喝酒了，记不起来。华岳，字子西，因读书于贵池齐山翠微亭，自号翠微，武学生，安徽贵池人。宁宗开禧元年韩侂胄当国，华岳以武学生上书请诛韩侂胄、苏师旦等，被下福建建瓯大狱。嘉定十年复入学登武科第一，为殿前司官属。十四年，密谋除去丞相史弥远，下临安狱，被杖死东市。”常云梦背诵：
挺挺万人杰，堂堂间世贤。胸中兵十万，足下客三千。扬赋希三叹，坡诗和百篇。锦囊华似衮，采笔大如椽。……春冰同皎洁，秋月共婵娟。……夜月琴三弄，春风诗一联。自称山宰相，人号地神仙。……人心徒扰扰，王道自平平。卫女歌淇澳，曹人思下泉。穷途惟自愧，当路有谁怜。……
“江郎才尽，常云梦也有忘记诗词的时候，奇了怪了。”赵燕淇笑着说，七个人大笑。
“这不很正常嘛，他写的拉里拉杂，搞了七十韵，谁能背下来呀？我喝酒，自罚一杯。诗中淇奥，借指卫武公。下泉，《诗经·曹风·下泉》表达了曹国人对国势衰微的哀叹。诗中以《淇奥》和《下泉》表达了以豁达大度应对社会人生的旷达情怀。赞叹志士，我给醉言几句。”常云梦举杯吟诵：
几番下狱为除奸，怒目贼人热血翻。《淇奥》武公生旷达，《下泉》哀叹死归天。
“向常云梦学习!我也背诵宋代练潜夫《游层岩》中的几句。练潜夫，失名，福建建瓯人，神宗熙宁间为祁阳令。诗前小序写道：游层岩，睹提刑朝请张公熙宁初令营道日题刻，土人云：异时山夔木怪之所凭依，颇为人所患苦，自公留题，无复肸蠁。兴言感叹，辄成古风一篇。”周颂鹤吟诵：
朝寻白鹅山，夕次层岩曲。中虚谷窈窕，一水流其腹。澄渟 注渊奫 ，冬夏不盈缩。初疑有神物，毛骨森戚促。魂惊不敢吐，发腻不敢沐。……张公熙宁初，曾是舒幽独。镌题百许字，焕烂夺人目。几呵护守严，百魅不敢触。往往风雨夜，啾啾鬼神哭。乃知正直士，所至即蒙福。……因书岩石间，聊用美淇澳。
“有你们这样耍赖皮的吗？诗词怎么能这样背诵啊？后面再背诵不许省略!南京有白鹅山，位于湘南边陲江永县也有白鹅山，祁阳县位于湖南省永州，所以诗中的白鹅山应是湖南省境内那一处。白鹅山的层岩，幽深峡谷中有悬瀑深潭，以原始次生林为主，且林内常有华南虎、金钱豹等珍禽异兽出没，鸣吼奇特，令人毛骨悚然。自从张公题字悬崖，人们才有了安全感。该地山高岭奇，风景宜人，至今还保存有较多宋、明时期的碑刻。诗中用‘美淇澳’借指功高盖世的卫武公，赞美张公‘所至即蒙福’。”赵燕淇很不满意。
“我背诵明代陈孟懋的《纣窝滩声》，不再省略了。陈孟懋，江苏赣榆县人。监生，明嘉靖九年至十三年，也就是公元1530年至1534年任淇县训导。”魏淇滨背诵：
不向高岗建玉莹，却在潭窟作佳城。波涛滚滚如雷吼，疑是当年怫谏声。
“相传帝辛的儿子武庚从小就不听帝辛的话，总是指东往西。帝辛在鹿台自焚前，曾要求武庚把自己埋到淇河底下。帝辛心想儿子定会反其道而行之，会把他埋到太行山上。谁知武庚一反常态，心想父王活着的时候从未听过他的活，现在他已经死了，就听他最后一次话吧。于是便将帝辛尸骨葬在淇河河底。”魏淇滨介绍。
“《纣窝滩声》在说：帝辛墓没有葬在太行山上，却葬在了淇水河底。当年淇河水大流急，水流如雷声轰响，陈孟懋把波涛滚滚如雷吼的水声想象成了劝谏帝辛的愤怒之声。方员也写有一首《纣窝滩声》，通过寒潭、残骨、伴水鼍、水中歌、战笠蓑来表现帝辛一生的功过是非，是一首凭吊、指责、感慨帝辛的诗。方员，安徽梅城人，明嘉靖九年，也就是1530年任淇县知县，后升户部主事。方员的诗文我给读读。”常云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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