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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强西岐姬昌问计  展文韬子牙服众


 
 

  且说,姬昌拜姜子牙为丞相并军师。次日上朝,满朝文武集聚一堂。姬昌一来为了询问治国大计,二来在满朝文武面前显示子牙才能,树立子牙威望,便与子牙当堂对答(原文见《六韬·文韬》)。

  姬昌问子牙:“天下纷杂熙攘,有时强盛,有时衰弱,有时安定,有时混乱,其之所以这样,是什么缘故?是由于君主贤明与不肖所致呢?是因为天命变化自然递嬗的结果呢?”

 子牙回答说:“君主不贤,则国家危亡而民众变乱;君主贤明,则国家安定而民众顺服。所以,周家的祸福在于君主的贤与不贤,而不在天命的变化。”

 姬昌问道:“古时贤君的事迹,可以讲给我听听吗?”

 子牙回答说:“从前帝尧统治天下,上古的人都称道他为贤君。”

 姬昌问道:“他是怎样治理国家的?”

 子牙回答说:“帝尧统治天下时,不用金银珠玉作饰品,不穿锦绣华丽的衣服,不观赏珍贵奇异的物品,不珍视古玩宝器,不听淫佚的音乐,不粉饰宫庭墙垣,不雕饰甍桷椽楹,不修剪庭院中的茅草。以鹿裘御寒,用粗布蔽体,吃粗粮饭,喝野菜汤。不因征发劳役而耽误民众耕织。约束自己的欲望,抑制自己的贪念,用清静无为治理国家。官吏中忠正守法的就升迁其爵位,廉洁爱民的就增加其俸禄。民众中孝敬长者、慈爱晚辈的给予敬重,尽力农桑的予以慰勉。区别善恶良莠,表彰善良人家,提倡心志公平,端正品德节操,用法制禁止邪恶诈伪。对自己所厌恶的人,如果建立功勋同样给予奖赏;对自己所喜爱的人,如果犯有罪行也必定进行惩罚。赡养鳏寡孤独,赈济遭受天灾人祸之家。至于帝尧自己的生活,则是十分俭朴,征收赋税劳役微薄。因此,天下民众富足安乐而没有饥寒之色,百姓拥戴他如同景仰日月,亲近他如同亲近父母。”

 姬昌说:“伟大呀!帝尧真是有大德的贤君。”

 姬昌又问太公道:“我想知道治国的根本道理。要使君主受到尊崇,民众得到安宁,应该怎么办呢?”

 子牙答道:“只要爱民就行了。”

 姬昌问道:“应当怎样爱民呢?”

 子牙回答说:“要给予民众利益而不损害他们的利益,使民众取得成功而不败坏他们的事情,保护民众生存而不杀害无辜,给予民众实惠而不掠夺侵占,使民众安乐而不要让他们蒙受痛苦,让民众喜悦而不要激起他们愤怒。”

 姬昌说:“请您解释一下其中的道理。”

君臣对策

  子牙说:“民众不失去职业,就是得到利益;不耽误农时,就是促成了民众的事情;减省刑罚,就是保护了民众生存;少征收赋税,就是给予民众实惠;少修建宫室台榭,就是使民众安乐;官吏清廉不苛扰盘剥,就是让民众喜悦。反之,使民众失去职业,就是损害了他们的利益;耽误农时,就是败坏民众的事情;民众无罪而妄加惩罚,就是杀害他们;横征暴敛,就是对民众的掠夺;大兴土木修建宫室台榭而疲劳民力,就会增加民众的痛苦;官吏贪污苛扰,就会激起民众的愤怒。所以,善于治国的君主,统驭民众像父母爱护子女,兄长爱护弟妹那样,看到他们饥寒就为他们忧虑,看到他们劳苦就为他们悲痛,对他们施行赏罚就象自己身受赏罚,向他们征收赋税如同夺取自己的财物。这些就是爱民的道理。”

 姬昌又问子牙曰:“君臣之礼如何?” 

 子牙曰:“为上惟临,为下惟沉,临而无远,沉而无陷。为上惟周,为下惟定。周则天也,定则地也。或天或地,大礼乃成。” 

 姬昌曰:“主位如何?” 

 子牙曰:“安徐而静,柔节先定;善与而不争,虚心平志,待物以正。” 

 姬昌曰:“主听如何?” 

 子牙曰:“勿妄而许,勿逆而拒;许之则失守,拒之则闭塞。高山仰之,不可极也;深渊度之,不可测也。神明之德,正静其极。” 

 姬昌曰:“主明如何?” 

 子牙曰:“目贵明,耳贵聪,心贵智。以天下之目视,则无不见也;以天下之耳听,则无不闻也;以天下之心虑,则无不知也。

 姬昌问太公道:“君主与臣民之间的礼法应该是怎样的?”

 子牙回答说:“身为君主最重要的是洞察下情,做臣民的最重要的是驯服恭敬。洞察下情在于不疏远臣民,驯服恭敬应该不隐瞒私情。做君主的要遍施恩惠,做臣民的应安守职分。遍施恩惠,要像天空那样覆盖万物;安守职分,要像大地那样稳重厚实。君主效法上天,臣民效法大地,这样君臣之间的礼法就圆满构成。”

 姬昌问道:“身居君主之位,应该怎样做?”

 子牙答道:“应该安详稳重而沉着清静,柔和有节而胸有成竹,善于施惠而不同民众争利,虚心静气而公道无私,处理事务公平正直。”

 姬昌问:“君主应该如何倾听意见呢?”

 子牙答道:“不要轻率地接受,也不要粗暴地拒绝。轻率接受就容易丧失主见,粗暴拒绝就会闭塞言路。君主要像高山那样,使人仰慕不已;要像深渊那样,使人莫测其深。神圣英明的君主之德,就是清静公正,达到极点。”

 姬昌问:“君主怎样才能做到洞察一切呢?”

 子牙答道:“眼睛贵在明察事物,耳朵贵在敏听意见,头脑贵在思虑周详。依靠天下人的眼睛去观察事物,就能无所不见;利用天下人的耳朵去倾听意见,就能无所不闻;凭借天下人的头脑去思考,就能无所不知。四面八方的情况都汇集到君主那里,君主自然就能洞察一切而不受蒙蔽了。”

 姬昌问子牙道:“统治国家管理民众的君主,其所以失去国家和民众的原因是什么?”

 子牙答道:“那是用人不慎造成的。君主应该做到六守、三宝。”

 姬昌问:“什么是六守?”

 子牙回答说:“一是仁爱,二是正义,三是忠诚,四是信用,五是勇敢,六是智谋。这就是所谓的六守。”

 姬昌问:“如何审慎地选拔符合六守标准的人才呢?”

  太公说:“使他富裕,以考验他是否逾越礼法;使他尊贵,以考验他是否骄横不驯;委以重任,以考验他是否坚定不移地去完成;命令他处理问题,以考验他是否隐瞒欺骗;让他身临危难,以考验他是否临危不惧;让他处理突发事变,以考验他是否应付裕如。富裕而不逾礼法的,是仁爱之人;尊贵而不骄横的,是正义之人;身负重任而能坚定不移去完成的,是忠诚之人;处理问题而不隐瞒欺骗的,是信用之人;身处危难而无所畏惧的,是勇敢之人;面对突发事变而应付裕如的,是有智谋的人。君主不要把三宝交给别人,如果交给别人,君主就会丧失自己的权威。”

 姬昌问:“您所指的三宝是什么?”

 子牙答道:“大农、大工、大商,这三件事叫作三宝。把农民组织起来聚居在一地进行生产,粮食就会充足;把工匠组织起来聚居在一地进行生产,器具就会充足;把商贾组织起来聚居在一起进行贸易,财货就会充足。让这三大行业各安其业,民众就不会寻思变乱。不应打乱这种区域结构,不要拆散居民的家族组织。使臣民不得富于君主,城邑不得大于国都。具备六守标准的人得到重用,君主的事业就能昌盛发达;三宝发展完善,国家就会长治久安。”

 姬昌问说:“如何才能守卫国土呢?”

 子牙答道:“不可疏远宗族,不可怠慢民众,安抚左右近邻,控制天下四方,不要把治国大权委托别人,把治国大权委托别人,君主就会失去自己的权威。不要挖掘沟壑去堆积土丘,不要舍弃根本去追逐枝末。太阳正当正午,要抓紧时机曝晒;拿起刀子,要抓紧时间宰割;执有斧钺,要抓紧时机征伐。正午阳光充足时不曝晒就会丧失时机;拿起刀子不宰割也会丧失时机,手执斧钺不杀敌,敌人就会乘虚而至。涓涓细流不堵塞,将会汇成滔滔江河;微弱的火星不扑灭,将会酿成熊熊烈火而无可奈何;刚萌芽的两片嫩叶不撷除,最终必得用斧柯去砍伐。所以,君主必须努力使国家变得富足。不富足就不能实行仁政,不行仁政就不能团结宗亲。疏远自己的宗亲就会受害,失去自己的民众就会失败。不要把统御国家的权力交给别人,统治权交给别人,就会被人所害而不得善终。”

 姬昌问道:“什么是仁义呢?”

 子牙回答说:“尊重自己的民众,团结自己的宗亲。尊重民众就会和睦,团结宗亲就会欢喜。这就是行仁义的准则。不要让人篡夺了你的权力,要根据自己的明察顺应常理去处理事务。对于顺从自己的人,要施予恩惠加以任用;对于反对自己的人,就动用武力给予消灭。遵循上述原则而毫不迟疑,天下就会和顺而驯服了。”

  姬昌问道:“怎样才能保卫国家呢?”

 子牙说:“请您先行斋戒,然后我再告诉您关于天地之间运行的规律、四季万物生长的原由、圣贤的治国道理、民心转变的根源。”

 姬昌于是斋戒七天,以弟子礼再度拜问子牙。

 子牙说:“天有四时,地生万物。天下有民众,民众由圣贤治理。春天的规律是滋生,万物都欣欣向荣;夏天的规律是成长,万物都繁荣茂盛;秋天的规律是收获,万物都饱满成熟;冬天的规律是贮藏,万物都潜藏不动。万物成熟就应收藏,收藏之后则又重新滋生。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既无终点,也无起点。圣人参照效法这一自然规律,作为治理天下的普遍原则。所以天下大治时,仁人圣君就隐而不露;天下动乱之时,仁人圣君就奋起拨乱反正,建功立业。这是必然的规律。圣人处于天地之间,他的地位作用的确重大。他遵循常理治理天下,使民众安定。民心不定,是动乱发生的契机。一旦出现这种契机,天下权力之争夺得失也必然随之而起。这时圣人就秘密地发展自己的力量,待到时机成熟就公开进行讨伐。首先倡导除暴安民,天下必然群起响应。当变乱平息一切已恢复正常时,既不要进而争功,也无需退而让位。这样守国,就可以与天地共存,与日月同光了。”

  姬昌问道:“作为君主,应当尊崇什么人,抑制什么人,任用什么人,除去什么人?应该严禁什么事,制止什么事?”

 子牙回答说:“作为君主,应该尊崇德才兼备之人,抑制无德无才之辈,任用忠诚信实之人,除去奸诈虚伪之徒。严禁暴乱行为,制止奢侈风气。所以君主应当警惕六贼、七害。”

 姬昌说:“我愿意听听这些道理。”

 子牙说:“所谓六贼就是:一是臣僚中有人大兴土木,修建宫室台池亭榭,以供游乐观赏的,就会败坏君主的德行;二是民众中有不从事农桑,任意使气,爱好游侠,违犯法令,不服从官吏管教的,就会败坏君主的教化;三是臣僚中有结党营私,排挤贤智,蒙蔽君主视听的,就会损害君主的权势;四是士人中有心志高傲,标榜节操,气焰嚣张,在外又结交诸侯,不尊重君主的,就会损害君主的威严;五是臣僚中有轻视爵位,藐视上级,耻于为君主冒险犯难的,就会打击功臣的积极性;六是强宗大族争相掠夺,欺压贫弱的,就会损害民众的生业。”

 “所谓七害是:一是没有智略权谋,为了获得重赏高官,而恃勇强横,轻率赴战,企求侥幸之功的,君主切勿让这种人担任将帅;二是徒有虚名而无实才,言语不一,掩人之善,扬人之恶,到处钻营取巧的,君主必须慎重,切勿同这种人共谋大事;三是外表朴实,穿着粗劣,自称无为,实是沽名,自称无欲,实是图利,这是虚伪之人,君主切勿同他亲近;四是冠带奇特,衣着华丽,博闻善辩,高谈空论,以此为自己装点门面,身居偏僻简陋之处,专门诽谤时俗,这是奸诈之人,君主切匆宠用;五是谗言谄媚,不择手段,以求官爵;鲁莽轻率不惜性命,以贪图俸禄。不顾大局,见利妄动,高谈阔论取悦君主,这种人君主切勿任用;六是从事雕文刻镂,技巧华饰一类奢侈工艺,因而妨害农业生产的,君主必须加以禁止;七是用骗人的方术、奇特的技艺、巫蛊左道、符咒妖言,迷惑欺骗善良民众的,君主必须加以制止。”

  “所以民众不尽力从事耕作,就不是好民众;士人不忠诚守信,就不是好士人;大臣不敢直言进谏,就不是好大臣;官吏不公平廉洁爱护民众,就不是好官吏;宰相不能富国强兵,调和各种矛盾,处理各项问题,确保君主地位稳固,整饬纲纪,核查名实,严明赏罚,使民众安居乐业,就不是好宰相。做君主的如龙头,高瞻远瞩,洞察一切,深刻观察问题,审慎听取意见,表现庄严肃穆,隐藏内心真情。使人感觉像天那样高而不可穷极,像渊那样深而不可测量。因此,君主当怒而不怒,奸臣就会兴风作浪;当杀而不杀,大乱就会随之发生;当兴兵讨伐而不讨伐,敌国就会强大起来。”

  姬昌说:“说得对啊!”又问子牙说:“君主致力于举用贤能。但却不能收到实效,社会越来越动乱,以致国家陷于危亡,这是什么道理呢?”

 子牙答道:“选拔出贤能而不加以任用,这是有举贤的虚名,而没有用贤的实质。”

 姬昌问:“导致这种过失的原因在哪里呢?”

 子牙答:“导致这一过失的原因在于君主喜欢任用世俗所称赞的人,因而就不能得到真正的贤人了。”

 姬昌问道:“为什么这样说呢?”

 子牙说:“君主以世俗所称赞的人为贤能,以世俗所诋毁的人为不肖之徒,那么党羽多的人就会被进用,党羽少的人就会被排斥。这样邪恶之人就会结党营私而埋没贤能,忠臣无罪而被置于死地,奸臣凭借虚名骗取爵位,所以社会越来越混乱,国家也就不能避免危亡了。”

 姬昌问道:“应该怎样举贤呢?”

 子牙答道:“将相分工,根据各级官吏应具备的条件选拔贤能,根据官吏的职责考核其工作实绩。选拔各类人才。考查其能力强弱,使其德才与官位相称、官位同德才相称。这样就掌握了举贤的原则和方法了。”

  姬昌问:“奖赏是用来鼓励人的,惩罚是用来警诫人的,我想用奖赏一人来鼓励百人,惩罚一人以警戒大众,应该怎么办呢?”

 子牙回答道:“奖赏贵在守信,惩罚贵在必行。奖赏守信,惩罚必行,是人们耳朵能听到、眼睛能看见的。即使是没有听到和看见,也都会因此而潜移默化了。诚信能够畅行于天地之间,上通于神明,更何况是对人呢?”

  姬昌高兴地说:“丞相满腹韬略,今日所说乃金玉良言。西岐大有你用武之处,请你放心实施吧。”

  子牙说:“敝臣定当报效您的知遇之恩。”

  姬昌两番求问,子牙对答如流。于是,姬昌拜子牙为军师,又进一步商讨了军国大计,确定了对内对外的治国方略,其中很多是用兵的权谋和奇计。子牙提出了对内发展强国,蓄积力量。对外远交近攻与东夷、南方苗夷等加强联络,互相策应,一致对付商朝;对距离西岐较近的诸侯国,特别是商朝的嫡亲诸侯国进行讨伐,以剪除商朝的党翼,为最终灭商扫清道路,同时积极与西岐周边诸侯国发展友好关系,使之归顺西周。削弱商朝的力量,扩大自己的势力,备足坚实的基础,形成强大的优势,攻灭商朝的时机也就成熟了。

  君臣二人就治国之策反复论说,满朝文武对子牙无一不佩服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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