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恩荣卫贤缘何初始 水漫金山求索起因
“哈哈哈,好个乖巧的娃儿。真的遇上大蟒蛇,该哭着让爷爷保护你了。”罗贯中笑着说。
“不会,不会。我祖奶奶就是一条大蟒蛇,爷爷说他很善良,从来不会吃人。”牛娃说。
“去,去,自己一边玩去,又在胡说八道。”许淇公挥着手说。
“小孩子家,由他说去。老哥哥,看过钜桥、鹿台、朝歌,我怎么觉得当年帝辛是个军事上的白脖儿。”罗贯中解劝后说。
“何以见得?”许淇公问。
“以罗本的军事常识,帝辛的钜桥粮仓、鹿台藏宝之地,怎么能够与朝歌隔河而置?常言说:不怕隔山,就怕隔水。帝辛建造鹿台和粮仓时,难道就没有考虑这一重大的军事战略问题,怎么能将藏宝、存粮的重要基地设在隔着淇河的对岸?”罗贯中唱:
知多少兵家战略筑新城,慎布阵忌水拦腰怕敌攻。战火起粮草犹如生命线,帝辛他如此布局太无能。
“老弟呀,帝辛并不是无能之辈,他算得上是一位很有才能的人物,只是后期走向堕落。也许当年淇河流经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要么就是钜桥、鹿台、朝歌、卫贤不是现在这个位置,而不是帝辛白脖儿。”许淇公说。
“这样说来,宁戚饭牛也不应该是从朝歌出发。”罗贯中说。
“哦,不是说宁戚饭牛远去五百里外的齐地吗?”许淇公疑惑。
“老哥哥,宁戚可是生活于春秋时期,他家中贫寒,为了卖几头牛,他至于跑那么远的路途吗?如果他自今日的淇河岸边任何一个地方赶着几头牛前往齐地,来回的开销也会让宁戚吃不消,一个穷养牛人会那样傻吗?”罗贯中反问。
“老弟说得是。”许淇公点头同意。
“宁戚当是住在距齐地不远的古淇水岸边,可能就是卫地戚邑。”罗贯中推测。
“老弟说得在理。宁戚常饭牛进入齐地,一路唱着《宁戚饭牛之歌》。一日,宁戚路遇齐桓公,乃扣着牛角唱起了《宁戚扣角歌》,桓公闻其贤,拜为上卿。”许淇公说。
“如果真如老哥所说,宁戚决不只是一个穷养牛人,他应该是一位读书人,是一位卧薪尝胆的隐者。否者,即使宁戚再贤,桓公也不会拜他为上卿。”罗贯中唱:
灵毓秀淇河岸卧虎藏龙,多人杰隐者居贤圣智能。听弹曲《箕子操》琴音远古,路途上《饭牛歌》扣角心声。
“老弟说的是,宁戚不会是一般的穷养牛人,他应该是个读书人。”许淇公赞同。
“老哥哥,站在这卫贤镇门外,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罗贯中说。
“老弟想起谁了?给老哥说说。”许淇公说。一老者赶着两头耕牛上场,走至不远处驻足,在细听二人谈话。
“我想起了长期在南唐画院供职的卫贤。卫贤学自唐代画家尹继昭画法,后又钻研吴道子笔调。后主李煜时期,卫贤为内廷供职于南唐画院,他的丹青水墨长于楼观殿字、盘车水磨,兼工山水、高崖巨石,浑厚凝重而皴法不老。”罗贯中在介绍画家卫贤。
“卫贤镇这里有位老弟,他给我说起过卫贤。卫贤有流传于世的丹青,听说有《黔娄先生》、《楚狂接舆》、《老莱子》、《梁伯鸾》、《渡水罗汉》、《闸口盘车》、《竹林高士》、《雪江高居》、《雪景楼观》、《溪居》、《蜀道》等等。”许淇公接话。
“据说卫贤曾画《春江钓叟图》,李煜为该画题《渔父词》二首,其一写道:阆苑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鳞,快活如侬有几人。其二写道: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盈瓯,万顷波中得自由。”罗贯中唱:
亡国帝南唐后主太天真,词圣手诗画倾情善用心。恰此时才子卫贤南画院,应庆幸时常李煜赐君恩。
“小老儿名叫卫淇夫,本是这卫贤镇老户,正要赶牛下地,无意间听两位在议论我家先人,也就止步细听两位谈话。”卫淇夫搭话。
“你家先人?卫贤镇老户?”罗贯中不解地问。
“淇夫老弟,你这是要学宁戚饭牛吗?不认得老哥哥了?”许淇公认出了卫淇夫。
“哎呀,是许老哥呀!你们两个打着个雨伞,我咋个能认得出来。这话说得,我哪敢学宁戚饭牛,谁又会让我这个泥腿子当上卿?走,走,到我家喝碗水去。”卫淇夫亲热地说。
“两位哥哥先不要忙着回家,兄弟我有话要问这位淇夫老哥。”罗贯中插话。
“这位是……”卫淇夫问。
“忘给兄弟介绍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罗贯中贤弟。”许淇公介绍。
“哎呀,失敬,失敬。许老哥时常说起老弟大名,你可是了不起的人物,听说你在写三国,哥哥我可是等着听书,可要快些写出来。”卫淇夫唱:
正迷惑夜来梦得火熊熊,原来是贵客临门淇水东。猛可里蓬荜生辉听鹊叫,卫贤遇哥仨摆酒干几盅。
“老弟又在学曹孟德,每天做梦,这一会你算遇着真人了,咱老弟就是专门写曹孟德的。”许淇公笑着说。
“老哥这话说得,周公解梦说大火临贵人,你看我的梦有多灵验,果然今天就见到了贵人罗贯中老弟。”卫淇夫笑着回话。
“谢谢老哥鼓励,罗本定会夜以继日尽快写出三国。适才哥哥说卫贤是你家先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罗贯中借机问话。
“卫贤就是我家先人。我们这里可是卫姓的发源地,卫姓的开祖是周文王的第八个儿子康叔。康叔最初被封在康,后来改封在卫,就在卫地繁衍了四十余代。一直到战国末年,才被强秦所灭。周亡之后,康叔的子孙也就以国为姓,后代都姓了卫。我们卫姓可是人才辈出。”卫淇夫唱:
抗匈奴西汉卫青建战功,《毛诗序》卫宏东汉史留名。因貌美晋朝卫玠 看杀死,好书法卫瓘 卫恒隶草同。书法家羲之师承卫瓘 女,婉芳树玉冰卫铄若清风。忆往昔唐时卫姓出人杰,说开来南宋卫泾文节公。
“哦,书法家王羲之的老师是卫姓一女子?”罗贯中问。
“正是,王羲之、王献之父子的书法,世所共推,可他们的老师却不大有人注意,很少有人知道是谁。他们的老师是一位了不起的才女,名叫卫铄,后人尊称为卫夫人。卫铄是东晋望族卫瓘的女儿,她家学渊博,写得隶书与正书,更冠绝一时。”卫淇夫回答。
“巾帼不让须眉,令人可敬可佩!”罗贯中唱:
巾帼女烂瑶台澈澄明月,丽翠红粹玉壶玲透洁冰。美裙钗婉若琼枝芳雅树,须眉敬穆然飘逸似清风。
“爷爷,爷爷,牛娃长大后也娶一个这样的老婆。”牛娃插话。
“乖娃儿,有志气。淇夫老哥,您说这里怎么又叫成卫贤了?”罗贯中笑着问。
“我也说不清楚。南北朝天平元年,移朝歌县治到我们这里,这里就成了朝歌县城,由黎州管辖。后黎州改为汲郡、卫州,改来改去的,卫州治在枋头城,后又迁往汲县。隋大业二年,改朝歌县为卫县,县城仍是这里,由汲郡管辖。五代后期,我们这里已经不是县城,就不能再叫卫县城了。也许正好我们这里出了个卫家的人物名叫卫贤,在南唐皇家做大官,于是卫县城就改名叫做卫贤。”卫淇夫猜测。
“爷爷,爷爷,咱们许家沟以后就改成牛娃村吧,我也要学写字画画。”牛娃插话。
“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家胡乱插嘴。”许淇公轰赶牛娃。
“乖乖,好大的志向,娃儿肯定有大出息。”卫淇夫笑着说。
“牛娃志向远大。淇夫老哥,他们有的说南唐卫贤是长安人,有的说卫贤是汴梁人,这是怎么回事?”罗贯中问。
“宋代苏东坡在《石钟山记》中说: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可乎?士大夫能言而无知,而我们泥腿子虽知而不能言,此世所以误传也,其实卫贤就是从我们这里走出去的。”卫淇夫唱:
知多少文人书写却无从,多遗憾我等虽知写不能。因此上古往今来多谬误,终成谜糊涂难解古时情。
罗贯中开始仔细端详那块褐色的大石头。罗贯中招着手说:“两位老哥,你们快来看这块大石,怎么看也不像是太行山的石头。”
“老弟有眼力,这的确不是太行山的石头,它来自天外。据说是唐朝文宗年间,连天暴雨倾盆,突然自天外一道火光射向卫贤镇南门外,轰然一声巨响,大地一阵颤动,很多房屋倒塌。”卫淇夫介绍。
“据老辈人讲,就是因为那声巨响,震得太行山多处山体倒塌,淇河河道被堰塞,因此就发生了水漫金山。”许淇公说。
“灾难过后,人们在卫贤镇南门外发现一个大坑,坑中就是这块石头。据说之后长安就发生了一场震惊朝野的甘露之变,之后崔莺莺的丈夫,曾是两部尚书的郑恒就被砍了头,后来人们把崔莺莺夫妻就葬在了淇河岸边。”卫淇夫说的有鼻子有眼。
“哦,竟然就那样巧合,因一块陨石落向卫贤镇,就发生了水漫金山,还发生了甘露之变。原来这竟是一块陨石,怎么就没人取走研究?”罗贯中唱:
开鸿蒙精卫填海太行边,炼五彩娲女将石力补天。自天外陨落神石藏秘密,望长空探求苍茫可居仙。
“唉,那时间宦官猖獗,社稷黑暗,大臣们命都难保,大唐正在走向没落,谁还顾得上什么陨石。”卫淇夫遗憾地说。
“陨石坠落之地,以后必有大人物出现。当年比干之墓,就是凤凰点穴,说是一只凤凰曾落在那里。相传比干倒地而亡,正是凤凰落地的地方。比干死后,一场风沙隆起一个大丘,所以又是天葬比干。”许淇公说的神乎其神。
“老哥哥是说卫贤镇要出大人物?不要多大的人物,只求在咱们明朝年间能赐个进士,敕封个京里的主事什么就行了,那时间经皇帝恩准,在卫贤镇大街上能建个恩荣坊或者什么坊,全卫贤镇的百姓都会感到荣耀。”卫淇夫说。
“我也要在我们许家沟建个恩荣坊,就建在金山寺大门口,谁叫那个坏和尚说祖奶奶是条大蟒蛇,非整整他们不可!”牛娃咬着牙说。
“娃儿呀,上代的恩怨还是不要记在心中,一代有一代的情况。”罗贯中说。
“罗爷爷教育的是,牛娃记下了。”牛娃回话。
“淇夫老哥,您的心愿一定能够实现,但要让后生们刻苦攻读,好好做人。”罗贯中唱:
教后生勤耕苦读善慈仁,劝后人执政当官富万民。居高位两袖清风身自洁,自会有流芳百世感深恩。
“谢谢罗兄弟吉言,随后我给后生们好好说说。”卫淇夫说。
“都说杞人忧天,我看罗贤弟比杞人更加忧天。可惜罗贤弟不是淇人,如果是的话,以后就是淇人忧天了。”许淇公笑着说。
“我们不应该笑话杞人忧天,自从恐龙时代迄今尚未发生外星撞击地球,但从这块陨石推想,我们地球并不是平安无事,水漫金山就是很好的例证。金陵紫荆山上有个灵台侯楼,是专门观天测候的,据说朱元璋要在那里建钦天台。来淇河岸边之前,我曾去过那里,听那里的人讲,就在临近地球的火星外侧与木星内侧,有众多小行星构成的小行星带和空间物质,虽然一般都是按照正常轨道运行,但总有一些不安分星体或物质悄悄逃逸,进入近地轨道,给地球带来威胁。”罗贯中唱:
宇宙间天行有道又无常,难阻挡对抗自然枉自伤。莫发笑杞子忧天凭有据,外星撞恐龙灭绝化洪荒。
“罗爷爷,真的有龙吗?”牛娃好奇地问。
“真的有龙。它们诞生在五亿四千万年前,六千万年前正在向恐龙人进化的过程中,天塌了,恐龙遭受了灭顶之灾,绝迹了。”罗贯中回答。
“罗爷爷,天上的星星真的撞击过咱们的地球吗?”牛娃又问。
“撞击过,龙的灭绝就是星星撞击咱们地球的结果。”罗贯中回答。
“别吓唬孩子,你说天外有没有像咱们一样的生命?”许淇公问。
“有,一定有,咱们人类不要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高贵了。茫茫大千世界,无边无界,怎么会没有地球以外的生命存活?”卫淇夫唱:
雾茫茫天外青天宇宙人,云漫漫长空深处隐藏身。抬头望月宫仙女吴刚酒,醉梦里天外飘来影驾云。
“这个还很难说。我曾做过一次怪梦,梦里天昏地暗,天像是就要塌下,地像是就要倾斜,就像当年恐龙走向末日那样的天地,似乎没有了明天。当人类就要离开自古繁衍生息的地球,前往茫茫未知的宇宙深处,人们无不伤感、怀念在地球上的岁月。人类大迁移,这是人类史上前无古人的壮举,气壮山河,情感天地!寻找出路,寻找生存空间,该是多么伟大悲壮啊!”罗贯中望着天空说。
“哈哈哈,罗老弟神人,真会编造神话。走,快到我家喝酒!”卫淇夫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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