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河文化研究  第五卷 2010

 

   

 

文艺作品 - (军事历史小说)说服黑山
(军事历史小说)说服黑山
 
作者:傅戍己  加入时间:2010-6-18 10:07:37

小说首页->大汉东皇传->章节目录->第一卷 黄巾 第065 说服黑山

说服黑山(1)

    “张牛角跑了?应该是在战斗中,扮作寻常蚁贼,逃散了!不过,这也在我意料之中!”刘杲知道,凡是有大作为之人,首先学会的就是自保。

    若以当世举例,刘邦为活命,几番丢弃妻子,诈死脱城;若以后世举例,太祖自举革命大旗之后,也是屡屡逃亡,几番变换姓名。这张牛角虽然战阵平凡,但是毕竟也是盘踞一方的豪杰,这逃命的功夫,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贼首不诛,余贼难散。真可惜!若是捉住张牛角,平定黑山蚁贼,当指日可待!”宋典一脸惋惜。

    刘杲摇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民不乐生畏死’,盗贼难靖,这才是常理。今日杀了张牛角,黑山就不会再出个张马角?大汉弊政不改,这蚁贼即便平定,也只不过是把民怨强行压制下来。”

    后世历史记载上,大汉分崩后数十年后,司马家以武力,南平东吴,北却群胡。但是呢,朝政弊端依然没有得到有效更改,司马炎才死几年,先是八王之乱耗尽大晋所有国力,然后又是一场影响深远的元嘉之乱,彻底摧毁华夏古典文明。

    “你随我去看看那些俘虏!”

    感叹易发,行事艰难。

    如今刘杲一心为自己理想奋斗,自然把行事首先放在第一位,可不愿整日埋头感叹这埋怨那。与其埋怨大汉政治时弊,还不如想想如何处理这俘虏问题。

    背靠蒲吾县,有一处荒坡。汉军如今临时战俘集中营,便背依荒坡搭建在这里。

    这些战俘都被束缚双手,每二十来人被划为一块块独立区域。每个独立区域,又分别有三名抽调来的士卒监视。与此同时,在集中营隐蔽地点以及重要战略要点,都埋伏着强弓手以及手弩、强弩手。

    这只是临时监控俘虏的方法。刘杲要来视察俘虏,属下们自然要尽量加大兵力投入,确保没有哪个俘虏突然发疯,袭击刘杲这位郡司马。

    绿葱葱,春夜盎然的草地上,却偎依着这一群群双眼迷惘,大都有气无力半蹲在草地上的战俘。这活似现代行为艺术的画面,看在刘杲眼里,引起的多是对社会的反思。

    刘杲刚进俘虏集中营片刻,集中营右角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这一阵欢呼,也把刘杲注意力吸引。

    不一时,右角有一令兵小跑过来,大声疾呼:“抓住张牛角了!郡司马,抓住贼首张牛角了!”

    刘杲心中疑惑,唤过令兵,问道:“不是说张牛角逃散了么?”

    “回郡司马。张牛角虽然改装仪容,准备逃散,却依然被我们抓到。只是抓住他的人,以为他不过是寻常小兵。适才,我们审问到一位张牛角亲随,这才发现,原来我们误打误撞,早就逮住张牛角!”

    “哦。这张牛角可真够倒霉的!”刘杲接笑道:“那便带张牛角来见我!”

    不一时,一位灰头土脸,身穿黄巾兵卒服饰的男子,被两名军士压来。这张牛角此时相当不服,再被军士强行拖曳时,骂骂咧咧道:“砍头不过碗大的疤。要杀就杀,二十年后,你张爷爷又是一条好汉!”

    听到这张牛角骂骂咧咧之声,刘杲泛起微笑。不过模糊间,刘杲隐隐约约觉得,张牛角这声音似乎在那里听到过。

    不一时,张阿牛便被拖曳到刘杲面前。两边军士,见张阿牛在刘杲面前,犹自桀骜不驯,心下大怒,一脚踹向张阿牛腿弯,生生的令张牛角不得不跪在刘杲面前。张阿牛突然受袭,虽被强压跪倒在地,心中犹是不服,抬头便欲大骂。只是骂声未曾出口,张阿牛却是愣住!

    “司马,可还记得昔日张阿牛乎!”张牛角突然大声喝道。

    “嗯?”刘杲如何不记得张阿牛。当初,刘杲为避免与张梁的不必要争端,主动避位,便是选择张阿牛继承庶勇营。可谓说,刘杲在广宗城结识的人物,最勇不过左政,善将唯有张阿牛。

    刘杲拨开张牛角脸上散发后,辨认许久后,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所谓的张牛角,竟然是广宗城时的张阿牛!!!

    “这也太搞了吧!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终于明白,在这冷兵器时代,一个成功的将领是如何不易。这所有得来的情报,限于流通,都是难辨真假,一个将领若不是慧眼卓识,又怎能分辨出孰是孰非?”

    “张牛角跑了!张牛角捉住了!这个张牛角原来是广宗城的张阿牛!没这么玩人的吧。看来这情报系统,需要加强,若是以后都这么来,我可真要疯了!”刘杲暗自嘀咕。

    “什么张牛角啊,分明是当初广宗时的张阿牛嘛!这些士卒对审问可真不够专业!等到蒲吾城时,怎么也得抽调几位刑讯专家来!”刘杲私下,可谓对自己这般下属失望透顶。

    不过,不论如何,能遇到张阿牛也是意外之喜。

    如今刘杲帐下,除颜良、文丑、赵云这三名不知真假的未来将才外,左政勇气有余,统帅不足;刘石自身天性不足,缺乏大将威势,至于其他随从,大多是庸才,虽然忠心耿耿,却是不堪大用。

    刘杲竟然没有一个可用之人!

    刘杲知道,张阿牛不是甘于平凡之辈,在广宗时,其显露出的才华,也足可镇守一方。“若是能把张阿牛说服,我也不用天天操心这大军战阵。”刘杲暗思。

    “带他入我营帐!”刘杲吩咐道。广宗城之事,毕竟妨碍刘杲在官场上的行走,不能肆意谈论。

    刘杲把张阿牛带入主帐,屏蔽左右后,亲手解开张阿牛双手上的草绳,笑道:“张兄,怎会落得此间!”

    “一言难尽!”张阿牛揉了揉双腕,叹息道。

    “校尉……不,司马可把我们这些属下害惨。当日司马料知广宗早晚被破,伺机叛出黄巾。地公将军追击司马不成,便将所有怒气洒在我们身上。若不是大贤良师庇佑,恐怕我庶勇一营八百人,早已被地公将军尽数斩杀……”张阿牛一脸郁闷,似乎一个怨妇一般的絮叨起来。

    “连累兄弟们了!也是我少年,心智不熟,行动鲁莽。当初……”刘杲假惺惺的挤出两滴眼泪,随机选出一个藉口,来叙述当初形势有多么多么严峻,自己根本没有时间与张阿牛筹划……

    只是凡是清楚刘杲行事的人,都知道刘杲所言都是扯淡,他不过是想通过这些手段,淡化自己以往恶劣形象。他前世今生,灵魂加身躯,最少也是60+,会心智不成熟?况且去年心智不成熟,今年就成熟了?刘杲又不是什么一记作物。

    “世事难料。若是当时,司马有意提醒,庶勇营内恐怕也只有少数人能够舍弃一切!”张阿牛可不是来埋怨刘杲的,所以很知趣的为刘杲寻了一个下坡路。刘杲所言那些话,张阿牛也是半点不信。不过此时此刻,他不信也得信,他如今的小命还攥在刘杲手中呢!

    “大贤良师病逝后,地公将军直接解散庶勇营……后来广宗城破时,我联合原来出自于庶勇营的三五百士卒,沿河向上游,从官军缝隙中,插入西山。”张阿牛有选择的,似真似假的把他为何出现在黄巾余部的原因,大略讲述一通。

    虽然,刘杲脱身而逃,为自己带来无数麻烦,但是张阿牛内心深处,对刘杲顶多是有点介意,而不是无数怨恨。若是他知道前因后果,他或许也会如刘杲一样抽身逃跑!

    与张阿牛絮叨半天后,刘杲开始转向主题:“这部黄巾大帅张牛角,是个怎样人物?他的心腹褚飞燕,你是否熟悉?”

    张阿牛突然面露难色,苦笑道:“恐怕西山之上,再也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他们?”

    “嗯?怎么说?”刘杲讶道。

    “逃离广宗后,我便改名为张牛角!西山上的盗贼首领张牛角,便是区区在下!”张牛角有点尴尬的说道。
 
说服黑山(2)
    “你是张牛角?”刘杲愕然瞪大双眼。

    张牛角,虽然只是三国历史中领盒饭的角色,但不管怎么说,人家总算是个历史反贼不是?

    忽然听说这个张牛角竟然就是广宗城外遇见的那个张阿牛,刘杲一时之间,第一个反应,是不相信,第二个反应,不敢相信。

    “西山黄巾余部之中渠帅,有没有与你同名同姓的?”刘杲下意识的以为,这不过又是个同名同姓的人物!

    “西山山脉中,张牛角的名号就这一家。而且腹心是褚飞燕的,也只有我这一家。司马关心的人物,说不定就是我!”张阿牛眼神飘忽,不知考虑什么。

    “你真是黑山张牛角,那褚飞燕也在你军中?”刘杲似乎着了魔的,不禁再次询问一遍。

    初始看到张阿牛,刘杲还以为他是有意或无意冒充成张牛角的。虽然张阿牛很久以前就说自己是博陵人,但是刘杲至今没有把他与而后的张牛角联系起来。这次突然听到这消息,当下被雷的内嫩外焦。

    “褚飞燕是我入西山途中,加入我部的!经过半年间配合,他如今已经是我手下第二心腹。褚飞燕,本是真定豪侠,又出于大家,但是他如今在西山名声尚未显露,司马是如何得知他信息?”张阿牛反问道。他想不明白,自己在西山动作不大,怎会让刘杲如此上心?

    “莫非,大贤良师当日嘱咐……”张阿牛心思开始活络。

    “汉军岂无一两个斥候密探?”刘杲随意叉开话题。这种水平反问,是绝对不会暴露他这穿越者的马脚的!

    “博陵张牛角、真定张燕,莫非都是因为我,才加入黑山的?可那后世历史是怎么回事?莫不成,我本身也参与历史构成,就如后世玄幻小说《寻秦记》里的项少龙?”

    “如此一来,难道我说,这所有的历史,我只能无奈看着它一步步滑向深渊?这里所有的历史,我只能观望,却无法撬动分毫?”

    “见鬼。我管他什么平衡空间、父子悖论。我既然来到这世间,就当按照我心,肆意行事。后世的历史,是我开创未来的根基,怎能让它成为我心中魔障!”刘杲想起飘渺的未来,以及不可测的历史演变,脸色禁不住变得有些狰狞。

    见刘杲脑门突然凸露出蚯蚓一般的青筋,神色更是仿一场暴风雨的前奏,张阿牛原本平静的心境顿时被打破。

    张阿牛小心翼翼的后退几步。很早以前,张阿牛就知道刘杲人虽少年,却极为沉稳,喜怒轻易不显露于脸色。看似不曾有一丝杀心,眨眼间就能暴起杀人,看似平静,内心却可能筹划各种阴谋。

    如今以刘杲这种心机深沉之人,还面露狰狞之态,可想而知事情如何严峻。若是眼前这刘杲,一个心烦,把他张阿牛KO了,该怎么办?虽然张阿牛被捕之后,早已经怀必死之心,但是眼下看到刘杲,却又起了别样心思。

    刚刚泛起求活之念的张阿牛,可不愿成为刘杲泄怒的棒槌!

    不过刘杲自我控制能力还是不错的,很快便舍去历史哲学思维。这心态也逐渐平稳。

    “如今大贤良师已败,太平道主力也被皇甫嵩、朱儁两人尽数斩杀。今西山太平道余众虽号称十数人,可你我都知其中能战士卒最多不过三、两万。况且太平道余部,群龙无首,各自成团,难以成事。张兄,可愿同我一般,抛弃旧有身份,重归朝廷?”刘杲稳定心态后,按照计划拉拢起张阿牛,或者说张牛角。

    “所以为乱者,苟活命尔!若是能见容于世间,岂愿为贼?”出乎刘杲意料的是,张牛角一待刘杲说完,便答应降服。刘杲而后准备许多的手段还没有施展时,事情就已戛然而止。

    “嗯?这张阿牛,不,张牛角,莫非在筹划什么?看他神色,似乎对我有些畏惧。昔日在广宗时,他可不似现在这般懦弱!”刘杲内心疑惑。

    自邯郸城至蒲吾县城,刘杲一路走来,知道许多郡县长官,为求功劳,多杀太平道之人,根本不容他们投降。是以,许多与太平道相关之人,也不得不破门而出,避往深山老林,以求活命。若是民众能够安心生活,谁会轻易干些亡命之事?若能在郡县播种良田美地,谁愿逃亡山林?

    但是这以上只是说一般民众。似那山间豪强,他们虽然隐藏在深山,却可以通过剥削属下,活得有滋有味。而且他们躲避山林之中,自由自在,甚至称王称将,岂愿回到乡间做一小民。便如后世普通人当不上官,就算了,但让一个较高职位官员,卸甲归田,从此再没特权,那比杀了他,更难受!

    按照这种心态,张牛角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弃黑山总瓢把子的职位,张口便言投降?这也太不合情理了!

    不过刘杲也不会问出“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投降?”之类的蠢话。刘杲只是假装热烈欢迎张牛角加入大汉,又假装关心张牛角,与之谈心,其实暗地里准备慢慢套出张牛角心思。

    经过半个时辰的长谈,刘杲或多或少的掌握张牛角有关资料。

    原来,张牛角在广宗被破之时,串联三五百庶勇营精锐,沿河向上游潜行。在一路行军间,又广泛吸收流民,而后进入黑山盘踞一方时,第一步就是练军,以准备迎接官兵的围剿。

    皇甫嵩掌控冀州时,全力主导各地郡县生产恢复,也没有理会黑山十来部黄巾。见皇甫嵩无意围剿,张牛角又开始向山中群盗发难,凭借手中三五百庶勇营出来的精锐,三战三胜,连续击破三个黄巾部落。由此,张牛角在黑山的势力,逐渐庞大。

    若不是限于山林偏远,物资匮乏,难以维持大量人马生活,张阿牛不定已经能雄霸半个黑山。

    也是因为黑山物资匮乏,张牛角又自谓如今兵强马壮,遂与属下商量,准备沿滹沱河,过真定县,而往下曲阳进行补充兵力。张牛角甚至还打算,一旦能在真定、下曲阳得手大量物资装备,就立刻唤黑山大军,齐攻瘿陶,袭杀钜鹿太守。

    瘿陶是钜鹿郡太守治所,如今太守郭典,更是广宗城下诸将之一。

    一旦袭杀钜鹿太守,张牛角不但立即声望大涨,还能够以“为张角报仇”说法,顺利兼并许多零零散散的黄巾众。

    “瘿陶?后世历史所载,张牛角便是和张燕齐攻瘿陶时,被汉兵流失射死!我今日就截断这历史事件,保住张牛角性命。我道要看看,在这空间里,是穿越最大,还是历史惯性最大!”刘杲虽然坚信自我,但是对抗历史洪流的信心依然不足。所以想到眼前这个历史人物,刘杲便想用张牛角试探这空间的历史,究竟能不能被自己修改。

    若是这空间的历史洪流不能更改,那他还有努力的必要么?

    一念及此,刘杲也不管张牛角到底抱着何种心思,便把他彻底拉入自己阵营。

    “即便这张牛角心怀莫测,但是我只要小心防范,你又岂能阻拦我大计!”

说服黑山(3)

    张牛角既然归降,其属下自然不能再待在战俘集中营。在转移这些战俘时,刘杲发现其中有四五人,都是昔日庶勇营之人。甚至其中一个名唤李四的,刘杲还对其有些印象。

    为侧面打探出张牛角为何突然愿意投降,刘杲便唤过李四,把与张牛角所谈之词,再说一遍。

    “李四,你们避入西山后,很艰难吧?”刘杲随意问道。

    李四突然被刘杲接见,心中激动。他虽然不知道刘杲为什么如今成了官兵。但在他心中,官兵、黄巾什么的都无所谓,自己能在乱世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一边听着李四絮絮叨叨啰嗦起以往故事,刘杲一边从李四话语中,细细揣摩张牛角心思。

    “你说如今西山之上,尚有三百人原庶勇营的兵?”刘杲突然打断李四的絮叨。李四刚才提及避入西山,言他们这些出自庶勇营的人,还存留三百人。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对于刘杲来说,这可不是普通信息。虽然李四对张牛角了解很少,但是这一句就让刘杲今日所有功夫没有白费。

    “是啊!校尉大人对我们这些庶勇营出身的,都很照顾。校尉大人三战三胜,兼并无数其他太平道散兵游将后,我们这些原庶勇营出身的,大都升了官。在太平道中,我如今也率三四百人呢!”

    “唔。太平道中,出自庶勇营的兵,如今官职属你最高?”刘杲道。

    “哪能!我在庶勇营内,也只是中下之才。如今最受校尉倚重的是田壮队正!”听到刘杲过高的夸奖,李四有些不好意思。

    “田壮?就是那个豹眼熊腰,双手能够轻易举起营前石滚的,那个黑大个?”刘杲努力回忆一番后,有些不确定。

    提起田壮,李四双眼热切,似乎很是羡慕田壮:“正是他。如今他可是校尉手下第一将领,能率几千人呢!”。

    “唔!这可出乎意料呢!”刘杲用食指指甲,轻轻摩挲鼻梁侧壁。

    这田壮也甚有故事。黄巾初起时,他便看准时机,准备去县城参军。不料,在进入县城前,他错把一伍官军标准装备的黄巾精锐,当成郡国兵。好在田壮人虽粗壮,心却细腻,在即将暴露身份前,顺应形势,纳首拜入黄巾。

    庶勇营动乱后,刘杲对所有队正以上的任用人员,都进行一番摸底排查。刘杲偶尔间发现这田壮,在苦眉愁脸的哀叹自己竟然成了反贼。也是因此,刘杲才把田壮提升为队正,掌辖五十个兵。

    这样的一个人,在黄巾溃败后,竟然还在黑山混?

    “‘一步走错,步步皆错’,田壮是这样想的么?若是如此,道可利用下!田壮若是没有变心,这黑山一事就有着落了!”刘杲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刘杲有时,也会做出一些说风就是雨的举动。才告别李四,刘杲就风风火火,赶到张牛角处,道:“虽然张兄愿意放下屠刀,重归朝廷。但是张兄年前年后,可在西山闯下不小名头。出于可理解的原因,张兄当知自己处境并不乐观。我虽然身为郡司马,却也不能随意处置张兄之事。”

    “一日为贼,终生为贼。朝廷不为太平道平反,我们终究不会被待见!”张牛角假意长叹一声。他这话,言下之意说:我知道这拨乱反正不容易。但是你如今都是堂堂正正的常山郡郡司马,我就不能转正?

    一个“我们”,才是张牛角这句话真正的主旨。

    刘杲直接无视张牛角这小心思,佯作激动道:“如今西羌战争加剧,朝廷用度紧张,无力征讨太平道余部。以致西山山脉之间众多的太平道散兵游勇,如今已经成为朝廷心腹之患。若是张兄能助我降服西山太平道,朝廷非但不会质疑你太平道身份,还会对你大加封赏。张兄怎么看?”

    “这……”张牛角不意刘杲竟然想一举解决掉黑山所有太平道,不禁有所迟疑。

    “虽然山中可能都是张兄朋友,但张兄心中不用有芥蒂。如今朝廷陷入西羌之战,无力征讨西山山脉,这是不错。可是张兄你该知道,太平道破灭之后,朝廷中党人当道,有诸公努力辅佐皇帝,大汉中兴之局迟早上演。”

    “西羌之事,迟疑不决,那是因为不该用皇甫嵩。一旦朝廷重新启用如昔年段颎那样的大将,西羌疥癣之患,不足畏惧。没有西羌吸引大汉主力部队,那些西山山脉的弟兄们,迟早会面对大汉铁军!”

    “张兄也知道,官军大多喜好杀戮,西山山脉那些人,一旦遭遇大汉精锐,恐怕十不还一。与其如此,还不如我们说服那些弟兄,尽量减少杀伤。太平、太平,我们太平道求的不就是一个太平么?”也不知在愚弄自己,还是愚弄张牛角,刘杲信口开河的,向张牛角摆事实,讲道理起来。

    “不……不。我既然投降郡司马,怎么还会挂念山中兄弟。只是我能力卑微,威望单薄,这说客一位,我怕是有心无力。”张牛角话虽如此说,但是心中却翻腾起来:“大贤良师可真是神人,在年前,就把这楚卫心思都猜到……我该如何抉择?是逆天行事,还是听从大贤良师的建议?”

    一时难以决断,张牛角遂祭起推脱大法:“西山山脉辽远,地势广阔,山谷相连。位在幽、冀、并、司隶四洲之间,又地跨河东、河内、赵郡、常山、中山、太原诸郡。避入此间的太平道势力,来自于各州各郡,他们之间或联合,或相互排挤,便是我全力相助司马,却又能如何?”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刘杲心中冷笑……

    刘杲于是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又不是朝廷大将三公,怎么可能把西山太平道尽数招抚。我身为常山郡郡司马,只要保证常山郡安稳就是,甚至只要招抚你属下势力,就足以让朝廷对你封赏!”趁着张牛角这句话,刘杲把张牛角前途之路封死。

    “若只是我以前数万人属下,有郡司马在庶勇营中的威望,加上我努力安抚,这说降一事不是不可能。不过就怕,那些兵士中有人和官兵有深仇大恨,宁愿碎首断    张牛角既然归降,其属下自然不能再待在战俘集中营。在转移这些战俘时,刘杲发现其中有四五人,都是昔日庶勇营之人。甚至其中一个名唤李四的,刘杲还对其有些印象。

    为侧面打探出张牛角为何突然愿意投降,刘杲便唤过李四,把与张牛角所谈之词,再说一遍。

    “李四,你们避入西山后,很艰难吧?”刘杲随意问道。

    李四突然被刘杲接见,心中激动。他虽然不知道刘杲为什么如今成了官兵。但在他心中,官兵、黄巾什么的都无所谓,自己能在乱世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一边听着李四絮絮叨叨啰嗦起以往故事,刘杲一边从李四话语中,细细揣摩张牛角心思。

    “你说如今西山之上,尚有三百人原庶勇营的兵?”刘杲突然打断李四的絮叨。李四刚才提及避入西山,言他们这些出自庶勇营的人,还存留三百人。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对于刘杲来说,这可不是普通信息。虽然李四对张牛角了解很少,但是这一句就让刘杲今日所有功夫没有白费。

    “是啊!校尉大人对我们这些庶勇营出身的,都很照顾。校尉大人三战三胜,兼并无数其他太平道散兵游将后,我们这些原庶勇营出身的,大都升了官。在太平道中,我如今也率三四百人呢!”

    “唔。太平道中,出自庶勇营的兵,如今官职属你最高?”刘杲道。

    “哪能!我在庶勇营内,也只是中下之才。如今最受校尉倚重的是田壮队正!”听到刘杲过高的夸奖,李四有些不好意思。

    “田壮?就是那个豹眼熊腰,双手能够轻易举起营前石滚的,那个黑大个?”刘杲努力回忆一番后,有些不确定。

    提起田壮,李四双眼热切,似乎很是羡慕田壮:“正是他。如今他可是校尉手下第一将领,能率几千人呢!”。

    “唔!这可出乎意料呢!”刘杲用食指指甲,轻轻摩挲鼻梁侧壁。

    这田壮也甚有故事。黄巾初起时,他便看准时机,准备去县城参军。不料,在进入县城前,他错把一伍官军标准装备的黄巾精锐,当成郡国兵。好在田壮人虽粗壮,心却细腻,在即将暴露身份前,顺应形势,纳首拜入黄巾。

    庶勇营动乱后,刘杲对所有队正以上的任用人员,都进行一番摸底排查。刘杲偶尔间发现这田壮,在苦眉愁脸的哀叹自己竟然成了反贼。也是因此,刘杲才把田壮提升为队正,掌辖五十个兵。

    这样的一个人,在黄巾溃败后,竟然还在黑山混?

    “‘一步走错,步步皆错’,田壮是这样想的么?若是如此,道可利用下!田壮若是没有变心,这黑山一事就有着落了!”刘杲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刘杲有时,也会做出一些说风就是雨的举动。才告别李四,刘杲就风风火火,赶到张牛角处,道:“虽然张兄愿意放下屠刀,重归朝廷。但是张兄年前年后,可在西山闯下不小名头。出于可理解的原因,张兄当知自己处境并不乐观。我虽然身为郡司马,却也不能随意处置张兄之事。”

    “一日为贼,终生为贼。朝廷不为太平道平反,我们终究不会被待见!”张牛角假意长叹一声。他这话,言下之意说:我知道这拨乱反正不容易。但是你如今都是堂堂正正的常山郡郡司马,我就不能转正?

    一个“我们”,才是张牛角这句话真正的主旨。

    刘杲直接无视张牛角这小心思,佯作激动道:“如今西羌战争加剧,朝廷用度紧张,无力征讨太平道余部。以致西山山脉之间众多的太平道散兵游勇,如今已经成为朝廷心腹之患。若是张兄能助我降服西山太平道,朝廷非但不会质疑你太平道身份,还会对你大加封赏。张兄怎么看?”

    “这……”张牛角不意刘杲竟然想一举解决掉黑山所有太平道,不禁有所迟疑。

    “虽然山中可能都是张兄朋友,但张兄心中不用有芥蒂。如今朝廷陷入西羌之战,无力征讨西山山脉,这是不错。可是张兄你该知道,太平道破灭之后,朝廷中党人当道,有诸公努力辅佐皇帝,大汉中兴之局迟早上演。”

    “西羌之事,迟疑不决,那是因为不该用皇甫嵩。一旦朝廷重新启用如昔年段颎那样的大将,西羌疥癣之患,不足畏惧。没有西羌吸引大汉主力部队,那些西山山脉的弟兄们,迟早会面对大汉铁军!”

    “张兄也知道,官军大多喜好杀戮,西山山脉那些人,一旦遭遇大汉精锐,恐怕十不还一。与其如此,还不如我们说服那些弟兄,尽量减少杀伤。太平、太平,我们太平道求的不就是一个太平么?”也不知在愚弄自己,还是愚弄张牛角,刘杲信口开河的,向张牛角摆事实,讲道理起来。

    “不……不。我既然投降郡司马,怎么还会挂念山中兄弟。只是我能力卑微,威望单薄,这说客一位,我怕是有心无力。”张牛角话虽如此说,但是心中却翻腾起来:“大贤良师可真是神人,在年前,就把这楚卫心思都猜到……我该如何抉择?是逆天行事,还是听从大贤良师的建议?”

    一时难以决断,张牛角遂祭起推脱大法:“西山山脉辽远,地势广阔,山谷相连。位在幽、冀、并、司隶四洲之间,又地跨河东、河内、赵郡、常山、中山、太原诸郡。避入此间的太平道势力,来自于各州各郡,他们之间或联合,或相互排挤,便是我全力相助司马,却又能如何?”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刘杲心中冷笑……

    刘杲于是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又不是朝廷大将三公,怎么可能把西山太平道尽数招抚。我身为常山郡郡司马,只要保证常山郡安稳就是,甚至只要招抚你属下势力,就足以让朝廷对你封赏!”趁着张牛角这句话,刘杲把张牛角前途之路封死。

    “若只是我以前数万人属下,有郡司马在庶勇营中的威望,加上我努力安抚,这说降一事不是不可能。不过就怕,那些兵士中有人和官兵有深仇大恨,宁愿碎首断骨,也不愿向朝廷妥协。”张牛角思虑良久,才犹犹豫豫的回答道。

    “这些人虽然可敬,但如今也只能怨他们生不逢时,以致英年早逝!”刘杲语气冰冷。言下之意,是说:凡是阻拦朝廷与太平道余部和谐共处的,想搞武装造反的,都杀了吧!

    “可是……”张牛角显然不同意刘杲这种野蛮作风。

    “放心。这屠刀不用你举,我会随你入山。”张牛角动机可疑,平定黑山的大事,刘杲对张牛角不放心。所谓屠刀之事,也是刘杲插手黑山事务的介入点。

    “山中那些一看到官军大旗,不是准备伏击,就是远远逃散。郡司马要是入山,说不定连半个人影来看不到。”张牛角苦笑道。张牛角这会有点轻视刘杲,以为刘杲根本不了解山林作战。

    “这个无虑。我是单骑入山。”刘杲道。

    “单骑?郡司马果然一如既往,和当年广宗城前一样英勇。既然郡司马要做张纲,我岂能做不得张婴!“张牛角因为这句话,终于敲定内心抉择。

    顺帝时,张婴杀刺史等两千石官员,横行徐州、扬州十余年间,官兵不能顺利讨伐。而后张纲率士卒十余人,直入张婴腹地,一番言谈后,张婴以及属下将领,都自缚双手,向官兵投降。

    张牛角这是把刘杲比喻成当年大名鼎鼎的张纲,并把自己比喻为张婴。一是小小的拍了下刘杲马屁,而是希望刘杲信守要和张纲一样,不要辜负自己。毕竟刘杲这种说杀就杀之人,远看着觉得杀伐果断,近处时却觉得难以信任,不能托付。骨,也不愿向朝廷妥协。”张牛角思虑良久,才犹犹豫豫的回答道。

    “这些人虽然可敬,但如今也只能怨他们生不逢时,以致英年早逝!”刘杲语气冰冷。言下之意,是说:凡是阻拦朝廷与太平道余部和谐共处的,想搞武装造反的,都杀了吧!

    “可是……”张牛角显然不同意刘杲这种野蛮作风。

    “放心。这屠刀不用你举,我会随你入山。”张牛角动机可疑,平定黑山的大事,刘杲对张牛角不放心。所谓屠刀之事,也是刘杲插手黑山事务的介入点。

    “山中那些一看到官军大旗,不是准备伏击,就是远远逃散。郡司马要是入山,说不定连半个人影来看不到。”张牛角苦笑道。张牛角这会有点轻视刘杲,以为刘杲根本不了解山林作战。

    “这个无虑。我是单骑入山。”刘杲道。

    “单骑?郡司马果然一如既往,和当年广宗城前一样英勇。既然郡司马要做张纲,我岂能做不得张婴!“张牛角因为这句话,终于敲定内心抉择。

    顺帝时,张婴杀刺史等两千石官员,横行徐州、扬州十余年间,官兵不能顺利讨伐。而后张纲率士卒十余人,直入张婴腹地,一番言谈后,张婴以及属下将领,都自缚双手,向官兵投降。

    张牛角这是把刘杲比喻成当年大名鼎鼎的张纲,并把自己比喻为张婴。一是小小的拍了下刘杲马屁,而是希望刘杲信守要和张纲一样,不要辜负自己。毕竟刘杲这种说杀就杀之人,远看着觉得杀伐果断,近处时却觉得难以信任,不能托付。

说服黑山(4)

     “不可。郡司马身为一军主将,岂可身犯险境?张牛角虽然降服,但是其心难测,若是突然发难……”刘杲单骑入山的意思刚提出,刘石就开口反驳。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一军之将,不操兵戈。郡司马掌一军之重,岂能随意行事?大军若不能堂堂阵阵击溃蚁贼,口舌之利又岂能见效?愿郡司马三思!”这却是赵云所劝。赵云被刘杲提拔后,对刘杲心存感激,隐然视刘杲为其入官场的引路人。但是赵云根本没有投靠刘杲这种心思。他心中所想,无非是不愧对身上官职而已。他与刘杲虽然官职不同,但都是大汉同僚,所以这话说的毫不客气。

    “蚁贼群盗,人员复杂。万一郡司马被宵小所害,这眼前打好局势,可就荡然无存。郡司马昔日曾言‘白龙鱼服,见困豫且。白蛇轻薄,亦为高祖所斩’。前世之例,比比皆是,若张纲行事者,不过偶尔之例,万不可当作常态。郡司马昔日之言,沥沥在目,今日却为何心血来潮,欲行匹夫之勇?”左政也不赞同。左政自倾心投靠刘杲一来,便把刘杲视作可乘荫的大树,把自己未来寄托在刘杲身上,当然不愿意刘杲轻身犯险。

    “兵戈之事,不能操之过急。郡司马想凭借这次小战,说服蚁贼,予私下以为,这太过于贪心。孔子曰‘过犹不及’。郡司马若真执意前行,怕是得不偿失!”这却是郭闻所建言。金子总会发光,郭闻率十数人同族、同僚投奔刘杲后,水波不惊的已经爬上高台,如今已经被刘杲关注。这次会议,也是刘杲特意令他加入,否则以他如今身份,还不能参与军国大事。

    见周遭所有人,都齐声反对自己计划,刘杲觉得有点难办。

    刘杲目光一一扫过诸人,突然看到一直未出声的颜良、文丑两人,遂道:“仲德、不方,你们也反对我去西山?”

    颜良正欲开口,却被文丑拉扯一下。不知所以然的颜良,一时也不敢冒然开口。文丑上前,庄重说道:“丑,乡间一莽夫尔!本不足以论言军事。我只知,若郡司马一心单马入山,我文丑也当随郡司马左右。主入险境,臣既不能反其心意,便愿以弘演为表率。”

    “咄!你这蛮将,岂可诅咒郡司马!”郭闻听及文丑提及弘演,当即训斥文丑。

    弘演者,春秋时人。卫懿公好鹤亡国,暴尸荒野,身体零落不全,唯有一肝脏。弘演以佩刀自剖其腹,将卫懿公之肝纳入腹中。

    弘演因为这,便以忠心显名。文丑善武不善文,对弘演之事一知半解,在这里用错典故。弘演忠心虽是真,但是用此典故,岂不是说刘杲也要学卫懿公,将来暴尸荒野?

    “无妨!”刘杲止住郭闻等人喝骂之势。刘杲对于这些,并不是很在意,限于后世思维,刘杲对于什么典故来的,没有半点兴趣,只要不是对方刻意咒骂自己,那就无妨!

    自己亲随若刘石、左政,刚饶幸收集来历史名将赵云、颜良、文丑,以及后世根本名号的郭闻,齐齐反对,这让刘杲心中犹豫。众人皆不认为可行,那这事就不是稳妥之策。

    只是……

    如今刘杲心中有一个疙瘩。那就是怀疑自己所在空间历史,究竟能不能更改?刘杲昨夜做梦时,梦到自己变成项少龙,所有努力最后都成一团烟灰,该来的战火依然如期发生。

    官渡之战……

    赤壁之战……

    蜀魏征伐……

    魏吴交兵……

    ……

    以及八王之乱……

    元嘉之乱……

    最后刘杲在儿孙哭诉中惊醒。

    刘杲虽然下定决心,不让既往历史成为心中魔障。但是信心是信心,事实是事实。没有扭转的历史,刘杲依然自信心不足。

    刘杲不是不知道,他若去黑山,无疑是羊入虎口,很可能就此别离这个世间。但是如不在黑山,撬动历史变迁,他就静不下心来。若是证明历史大势不可改变,他做这一切又有何意义,岂不是徒增杀戮而已?

    “此事,我心意已决。”最后那一刻,还是内心固执占了上风。刘杲心中喃喃道:“这就是一场赌博。我绝对不会任凭历史摆布,做那无所作为的项少龙。若天要我做项少龙,我就不必在此世!”

    “虽然说,我这一次执拗,可能让这些已经跟随我的左政、刘石,以及我正使用心思的赵云、颜良、文丑等,离我而去。但,若是历史不可逆转,我要他们还有何用?”

    刘杲身为郡司马,所行之事,也不过自己冒险而已,众人虽然因为各种各样心思不赞同刘杲,但是对下定决心的刘杲,却也无能为力。

    第二日,刘杲宣布,以刘石为假司马,统帅全军,并领中军一切事务。

    左军左政原位不动,但调刘卓为其副贰。刘卓便是刘恭长子。刘杲兵出邯郸时,刘恭便让刘卓跟着刘杲长长见识。刘杲因为年幼,见识不深,又初入军旅,甚少作为。虽然他可能谋略不成,但毕竟同出一门,忠心却是不差,刘杲临行前,对其好生嘱咐一番,将其当作留在军中的第三枚暗棋。刘杲可不想,等自己从黑山回来,这大军却成他人的了!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可不是刘杲作风!

    然后调郭闻顶替原来刘石职位,统帅左军。

    升赵云为军侯,顶替郭闻等人,统帅五百散兵以及黄巾战俘。

    维持骑兵编制不动,但刘杲将文丑调入其中,充当副贰。文丑战阵凶猛,又是被刘杲突然拔高的,让他去骑兵营中,却是为了掺沙子。

    把军队安排妥当后,刘杲率张牛角、颜良、仆僮守性以及十数位黄巾战俘,向黑山开进。

    刘杲之所以放着赵云这后世大名鼎鼎最佳保镖不用,却带颜良,也是心有考虑的。

    后世刘杲初读三国时,在网上看到不少流言。有不少帖子,都把颜良、文丑说成穷困潦倒、连字都取不起的贫贱之人。但是这话根本经不起推敲。袁绍何人哉,党人之中的名士,最喜好的便是出身大家,名望甚高的下属,他会让两名出身贫贱之人,担任左右肩膀?再说河间四将,张颌出自张氏,高览出自高氏,都是渊源可查的汉世第三等名门。与其并列的颜良、文丑,怎会与他们大相径庭?

    在无准确资料时,通过人名来想象某人,可真的不可靠!

    刘杲在后世,在群众影响下,也下意识以为文丑当面向凶恶,蛮横,颜良当是文丑大哥一类的人物,但是此间,刘杲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也许是这两人不过是同名同姓,不是历史原型人物,刘杲常常这样安慰自己。

    这世的颜良,反倒有些莽撞,反而是文丑文略、计策都有几分。

    但刘杲去黑山要的就是傻大个,而不是心机细如发密的人物,所以赵云、文丑就这样被刘杲排除。

说服黑山(5)

    此时的太行山脉远比后世更难行走。

    不过,太行山脉南端,也就是在大汉被称为“西山”的太行山南端,自夏朝建立,就开始缓慢开发。虽然因为地势原因,难以形成居民城池,但是山间的小路、隐约的通道还是随处可见的。

    莽荒的太行山中,经常过几个山头,还看不到一丝活物,更别说看到山间居民。在层层山脉蜿蜒前行中,刘杲觉得张牛角所领之路,似乎有点像后世太旧高速路线。不过两千年间变化,湖泊能变成美田,良田也可能变成湖泊,后世模糊的印象,也不能十分肯定。

    沿着荒芜、曲折山间小道,刘杲一行向山中越行越远。

    冀州辖域与后世河北区域不同,后世属于山西的阳泉市一带,在汉世尚归属于冀州常山郡。不过虽说,这些都归常山郡管辖,但是如今大都被黄巾余部占据,也就是上艾等人口众多之地,方能不被黄巾侵扰。

    入山两日,刘杲一行人就遇到张牛角部下布置的暗哨。这些暗哨见到张牛角归来,都是大惊:“将军没有去攻打瘿陶县城?”张牛角在黑山混了半年光景后,便自称将军,但是同时又要求昔日庶勇营同僚依旧称他校尉。这暗哨非出于庶勇营,所以称张牛角为将军。

    这暗哨毫无心思的一句话,让张牛角眉头紧皱:“怎么回事?山中怎有这种传言?”

    暗哨本就是张牛角亲信,见张牛角神色严肃,又言攻打瘿陶县城竟是流言,心中不安:“二将军前日帅几百兄弟回来,说是将军自下曲阳收拢精兵,转攻瘿陶。他如今在山中,正在整军待发,说是要引大军援助将军。”二将军,是指褚飞燕。褚飞燕当日直接并入张牛角,张牛角为了抛砖引玉,安抚黑山诸部,所以当即让褚飞燕做山寨二将军。

    张牛角神色转淡,回首向刘杲禀报道:“飞燕可能是因为我全军溃败,为避免山中民众惊慌,故假令求军征伐司马。”

    刘杲点点头,若有所思。

    张牛角又向暗哨道:“你且快马加鞭回报,就说我已经返回,还请二将军来见我!”张牛角这是怕自己突入山寨,与褚飞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故而先通讯褚飞燕,令他早作准备。

    与此同时,刘杲陷入沉思:“历史上所载,在张牛角攻打瘿陶时,为流失所杀,这褚飞燕也因此继承张牛角大军,改名张燕,进而统辖黑山各部。现在看来,史实看来并没有这么简单。假设今日张牛角没有生还,褚飞燕用这种鱼目混珠的手段,统帅各部黄巾之后,只需宣示:张阿牛攻某某,败死,这黄巾大军权利不就轻易转移到褚飞燕身上?那历史上的所谓的张牛角之死,是不是也是这般?”

    “虽然这可能只是我阴谋论思维作祟,但这种情况不得不防!张燕收到张牛角大败信息,不立马在山寨中鼓弄起士气,率兵救援,而是按兵不动,借助整军出征之口号,悄悄进行权利转移。不管怎么说,这已经是大智慧、大野心家,才会做的事。恐怕张牛角也是看到褚飞燕这点本性,才不敢直接去山寨。”刘杲心中下了论断。

    有如此念想,刘杲更觉前途危险至极。若是褚飞燕真想趁此机会,兼并张牛角所有谪系部伍,那他刘杲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过,从褚飞燕尚在山口保留张牛角布置下的暗哨来看,褚飞燕或是还没有完全掌握山寨所有势力,或是褚飞燕并不想直接挑露出心思。”刘杲又这样安慰自己。

    果然,事情并没有朝最坏方向发展。

    半日后,褚飞燕带着数十骑前来迎接张牛角的回归。行至山寨,张牛角令褚飞燕屏蔽左右,单独密谈:“我有要事与你相商!”

    见刘杲随同张牛角走进大帐,褚飞燕讶然道:“这位是……”在路上,褚飞燕就注意到刘杲,只是褚飞燕当时以为张牛角大败逃亡后,在路上相交之人,没有太过关心。

    “他是常山郡郡司马刘杲刘伯兴。”张牛角道。

    褚飞燕脸色大变:“将军这是何意?”

    “无他,想为山里兄弟谋条光明大道!”张牛角神色不变,把想招安的心思大致向褚飞燕讲解清楚。

    随着张牛角话语深入,褚飞燕脸色越来越阴沉:“将军欲置山中数万太平道于何地哉?”

    褚飞燕伸手指向营帐外,声音激动:“若是能安稳生活,他们会抛家弃子,不远千里,来到这荒山野林?若是能活下去,谁会自虐如此?帐外的兄弟,冀州的、幽州的、并州的、徐州的,荆州的、扬州的、司隶的,甚至还有交州的。他们为什么会汇聚在西山这坑洼?因为他们都是一群无家可归之人!”

    “将军率军入西山时,怎么说?‘天不救我,我当自救’。蝗灾不问,旱涝不管,大汉朝廷,除苛捐杂税,任意肆杀,还能给我们什么?这山内虽然艰苦,可是起码不会像外面那样随时掉脑袋!”

    “飞燕莫过激动。”任凭褚飞燕絮叨如此,张牛角丝毫不为所动。因为褚飞燕言语虽多,却根本没有把握住张牛角根本所在。

    “山谷困乏,粮草不能自给。你们数万人在这里苟延残喘,终究不是个办法!”自进来后就沉默不语的刘杲,第一次发话。

    “我山寨粮草不能自给,出山投降就能自给?如今天下骚动,朝廷疲惫,官府空虚,比这山谷内又能好到哪里?我说这位郡司马,便是如今我山寨六万人投降你,你能拿出粮草来养活这些人么?”褚飞燕冷笑道。

    “不能。”

    “恐怕我们一投降,就要被你们驱散返家。如今山中这些汉子,都久在外面漂泊,家中有甚产业?这还不是死路一条。”褚飞燕不屑道。

    “那你们就一直待在深山老林,避世求活?”刘杲又道。

    “当然不是。如今大汉,灾异常现,盗寇层出不穷,以致国力空虚。前几年讨伐鲜卑时,甚至连大军粮草都凑不齐,如今西羌小乱,又是经久不平……这是切切实实的亡国之兆。我等山寨民众,只需等天下新龙革命,再出山不迟!”褚飞燕道。

    “呵。就知道,能巴巴投降曹操的,肯定是宋江之流。张燕不是不想投降,他这是提条件呐!”刘杲转眼间,就猜透褚飞燕真实心思。

    “若是太平道归降,我便令贵部依旧驻扎山林,另外再在上艾县甚至井陉县划一方土地,让贵部进行屯田之政。对于贵部,我只有一点要求,不能劫掠常山郡县城、乡里,至于贵部人员调配,我一概不问。你看这如何?”刘杲提出早已揣摩良久的对策。

    “咦?如真如此,我褚飞燕今日便降了郡司马!”褚飞燕词锋说改就改,拱手向刘杲敬礼,与刚才壮言激烈仿若两人。

    褚飞燕心思:“这人以如此之岁龄,便身登一郡大权之位,想来也是蝇营狗苟来的。他这招降条件,却是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而且还能打着官府名号,光明正大兼并西山各部,为何不能答应。而且,张牛角以前恁是强硬之辈,今日怎会甘心投降,以致我今天不得不出头,怕也是看透这郡司马只是贪图虚名,罔顾国家生死之辈。不过无论如何,这却需要和张牛角再沟通一下。”

    “不过,既然这郡司马想通过我们获取虚伪的名望,我却要多诈取点东西才是!”褚飞燕想到这里,看向刘杲,只觉刘杲是待宰的羔羊。

    想到这里,走出大帐的张燕,唤过几个亲信,吩咐道:“带来一伍精兵,把这营帐周围团团围住,不许任何人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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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刘石发现,刘杲才离开两日,这军中就已经开始出现不和谐声音。

    先是因为文丑、赵云骤登高位,军心有点动乱。那些郡国兵还好说,不管如何,等战争一结束,他们便重新归元氏城管辖,这临时性官职什么的,不是很在乎。但是那募兵而来的青壮,大都是心怀凌云壮志之辈,不想被两个新人突然间就那么骑在自己脑袋上,所以不少人都发出怨言。

    若是仅仅如此,也无所谓,只待赵云、文丑慢慢显露出本领,便会安静下来。初始,刘石知道自己治军能力有所欠缺,所以为控制部伍,洒出不少暗哨。经过这两日暗哨密报,军中有些士卒,似乎开始互相串联,若是一旦控制不好,怕是有哗变之虞。

    “公子才把这大军交付我手上两日,我怎能让它出现兵变之祸事!”刘石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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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历史小说)说服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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