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河文化研究  第十一卷 2017年
       

淇卫名人 - 王保法的奇石缘
王保法的奇石缘

 
作者:贾振君  加入时间:2017-7-19 23:12:30

2017-07-18 贾振君 

王保法,淇县人,工作于政府机关。三十多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痴迷上奇石,工作之余,将大量时间花费在奇石的寻找、整理、收藏和欣赏上。日积月累,如今,竟拥有数十块珍贵的石头。


王保法先生与石有缘。他收藏的几十块奇石,均为“可遇而不可求”的。一年深秋,他与一位朋友上朝阳山游玩,太阳快落山时,他俩匆忙下山,走到停放自行车的地方稍事休息。王保法不经意间朝旁边一堆乱石瞟了一眼,发现有一块石头样子很特别,他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又觉得没有什么价值,随手扔在地上,和同伴继续聊天。过了一会儿,隐隐感觉扔掉可惜,又去把它捡回来,一边聊天一边把玩。后来觉得这块石头缺乏形态,又把它扔出去老远。同伴发话了,我看你啊,一会儿想要,一会儿不想要,真是优柔寡断,想要就带回去,反正也不重,还能带不走?听他这么说,王保法想,不妨带回家仔细看看,就将它
放在车篓里带回了家。回到家天色已晚,无暇顾及它。第二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它到底是什么,于是,拧开水龙头开始冲洗,反复冲洗之后,石头的光泽开始显现,又拿刷子刷了几遍,再进行冲洗,等到将它表面的泥沙污渍彻底清洗干净,露出庐山真面目时,他一下惊呆了。只见它宛如经过厨艺高超的厨师烹制的一块五花肉,用精细刀工切出,呈长方形,刀口整齐,丝纹不乱,瘦肉与脂膏相间,瘦肉呈紫红色,脂膏则洁白如玉,而酱红色的肉皮上似乎有文火慢炖后熟烂的裂纹,皮质下的乳白色的脂肪,油乎乎的,视之似有油渗出,令人垂涎欲滴,简直就是一块刚刚出锅,肉香扑鼻的肉疙瘩啊,这就是后来价值不菲的“肉石”。

还有一次,王保法去北阳买芝麻,途径小山河,有些犯困,就到河边戏水。他静坐在一块石头上,看那潺潺流水,与巨石构成了一幅“清泉石上流”的动感画面,仿佛清水在自己心上流过,净化、陶冶着自己的心灵,让他如听仙乐,如沐春风。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和那流水声唱和,心中的得意与畅快非语言文字所能形容。在如此愉悦心境之中,他的眼睛在河岸边的青石上掠过,不经意间发现在一块圆形石头上似露非露地显现出两只小鸟头的图案,令他怦然心动。他走到石头跟前,只见石头深深嵌在泥沙中,没有工具,就踩着水石用手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手指都挖疼了,总算把它请了出来,在河水里仔细清洗后,两只鸟的图案更加清晰地呈现出来。石头不算大,大约有六七斤重,但上面的图案栩栩如生,形神兼备。左边是一只凤,两爪爬地,好像在向右边的凰请求什么。右边的凰有冠儿,有眼儿,似乎在悄悄说着什么,身后的尾巴拖着地,上边还点缀着彩色斑点。真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缱绻情侣啊,这不是一副生动的“凤求凰”图案吗?

王保法与奇石的相遇,看似一种偶然,实则是一种必然。按照他的说法,假若一个人游山玩水的目的是冲着一枚绝世珍宝或者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石而去,那么出游的趣味必定大打折扣,因为上山也好,下河也罢,寻宝的意念会使内心浮躁、神色慌忙、脚步匆匆,眼光游离于山水幽境之外,唯恐遗漏了奇石珍宝。然而正是这浮躁匆忙,会对外表朴实的好石头视而不见,擦肩而过。因为功利之心蒙蔽、弱化了追求美的眼光,对艺术和美的甄别、鉴赏已退居其次,鄙俗的私心使人面目可憎,灵性的石头更是对你避之唯恐不及,所以,你注定不会有新奇的发现,也不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王保法先生很会欣赏石头。他曾系统自学了《中国系统宝石学》、《中国奇石美石收藏与鉴赏全书》、《化石漫谈丛书》,并于1983年至1984年在吉林大学中文系“文艺理论专修班”学习结业,有了专业理论和美学理论知识的深厚积淀,再加上他具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因此,这些石头在他的手上魅力四射、熠熠生辉。我们从他展品的解说词中可略见一斑。“冰舞”曰:“穿一袭冰雪之衣,在滑冰场上舞姿绰约,长发飘飘,如梦幻般迷离。”“凤求凰”曰:“在空旷背景中,出现一对凤凰,手喙相对,相亲相爱,展现出‘凤飞茫茫,四海求凰,今生相遇,倾诉衷肠,交颈鸳鸯,颉颃翱翔’动人意境。”“映月夜读”曰:“月上西窗,今宵难眠,手捧古卷,与贤哲对话,观千古风云,看破红尘事,悟透世间理。”而“虬文石”曰:“石面上花纹如落英缤纷,又似群鸟翔集,充满‘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殷勤自与行人语,不似流莺取次飞’的诗情画意。”“爱的誓言”曰:“爱之永恒,千古一吻。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佛心禅意”曰:“此石黑白二色,蕴佛心,含禅意。所谓佛心即慈悲心、宽容心、清净心、平常心、感恩心。所谓禅意即智慧、感悟、美好、机趣、圆通。一块石头,由你去想去思,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王保法先生钟情奇石。一次,一位本地的风水师,带来两位女士,要买他的一块十多斤重的圆石头,以360元成交。当人家把石头搬上车时,他又生悔意,越看越舍不得,在石头上不停抚摸着,又从家里拿了一块红布系在石头上,就送像宝贝闺女出嫁一样,还说了一句祝词。风水师和买石者也被感动了,说看来你是真的爱啊,再给你几十块钱吧。说着就往外掏钱,王保法说,我不是为了这几十块钱,我是心疼我的石头,既然已经成交,我只能忍痛割爱了。
还说那块肉石,王保法对这块奇石珍爱有加,天天供在餐桌上,每有客人就餐,竟举箸而食,待碰壁收箸,尴尬之后是惊奇,惊奇之后是赞叹、观赏、把玩,平添就餐乐趣。
有一次,为了让众人认可一下肉石的品相,他搞了一起小小的恶作剧。他到医院探望一位脑血管病人,把肉石放在盘子里带进病房,放在了病人的床头柜上。到了查房时间,医生、护士走进病房,一眼就看到了盘子上的“肉”。医生马上愠怒道,嘿,不让你吃肉,怎么又偷着吃呀!病人委屈地辩解说那不是肉,医生更生气了,说撒谎也不捡地方,那明摆着是块熟肉,你还不承认!你吃肉是不利于你的病情的,一直对你说,你怎么就不听呢。王保法站在一旁偷着乐,看到医生真的生气了,才不得不上前给医生护士们细看。他们不再谈论病情了,把石头传过来递过去,谁都想看个究竟。一个小护士觉得太不可思议,端着盘子到别的科室去谝了。

王保法曾经遇到过很多慕名而来的求石者,有一个新乡的老板,在风水师的指导下,直接开车来拉他们相中的石头。鹤壁某大酒店的女老板也是如此,他们不谋而合看中了王保法收藏的一块近一吨重的“伏虎”石头,一家出价三千元,另一家出价三千五百元。那是他第一次遇到买家叫价,心情很复杂。想想自己费劲把力、忍饥挨饿拉回家的石头,辛苦不说,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冲洗石头,洗过的石头看上去养眼、养性、养神,不知不觉间已经和石头培养出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石头已成了他的感情寄托之物。扪心自问,爱石的初衷难道是为了卖石吗?区区几千块钱能够填补舍弃心爱之物造成的情感空白吗?想到这里,王保法一一回绝了他们,明确告诉他们,出多少钱也不买。
王保法为自己制定了一条原则:宁愿买石,不愿卖石,更不送人;孤芳自赏,自得其乐,乐在其中。有一个道理谁都明白,没有钱什么事都办不成,但有了钱也并非什么事都能办成。对奇石的钟爱以及欣赏奇石所带来的快乐,多少金钱都买不到。


王保法以石寓志。古人云“人不学不如物”,如竹子的虚心、高节,就向人们展示了一种高尚的节操。人们需要不断以“物”悟理,向“物”学习。“石头解性真吾友,竹子虚心是我师。”只要你摒除杂念,潜心去欣赏,去品味每一块奇石,你一定会在不知不觉中获得心灵的宁静与愉悦,从生活中的烦恼中得以解脱,与此同时,还会领悟到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收藏和欣赏奇石,不是简单拥有就行,一定要带有思想性地去学习、去发挥、去感悟,自身生命的厚度与高度必将因此而获得提升。人应该在闲暇时间里多学一点修身养心之术。哲人说,爱好音乐的孩子不会犯罪,爱好诗词的人不会乏味得面目可憎。王保法说,爱好石头的人,可以心静心清,可以发现物质之外的健康生活状态和心灵财富积累,这才是生命的意义所在。

王保法说,当一个人心无旁骛地坐下来,静静地用心去端详中意的某一块石头,总会惊奇地发现,人生的美妙,不仅存在于诗词、音乐、绘画等精美的艺术形式里,还蕴含在这些看似普通甚至朴拙的石头里。石中乾坤大,石里故事多,一石一世界。用温暖的手触摸石头,石头就有了生命的温度,用目光去凝视石头,石头就有了生命的灵性,用心灵与石头对话,石头就会开口讲话。当你用特有的艺术触角去感知和感悟它,它的一纹一理,一颜一色,深藏不露的艺术内涵就渐渐呈现在你的眼前了,而你,也就懂得石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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