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河文化研究10

淇河文化研究  第十卷 2015年
     

 

文艺作品 - 《淇水情深深》第三章 慌乱的舞步

《淇水情深深》第三章 慌乱的舞步
 


作者:郭长敏  加入时间:2015-2-1 22:31:38

 

自从华青和冯倩岚那次自报家门之后,两人心中都有点不快。聊天的次数少了,打电话的次数也不及以前了,刚刚萌芽的爱情,忽然进入冰冻状态。这也是在华青的预料之中的,真正的爱情需要经过一个苦难的历程。相遇容易,相知难。倩岚需要考虑,华青也需要考虑,冷静地思考一下也没什么不好。这是两人自栈桥相遇之后,遇到的第一个波折。

……

一天,华青的一位中学时代的女同学来找他闲坐,三说两不说,扯到他的私人生活。
她叫杨澜,市教育局的一位人事科长。杨澜环视了一下华青的房间,干净是干净,就是有点冷冷清清。
杨澜说:“华青,你都离婚快三年啦,要不和王瑛复婚,要不再找一个,总不能一个人就这样过下去吧?”
华青笑笑没吭,慢慢地抬起头说:“我和王瑛性格不合,吵吵闹闹多年,感情破裂,复婚是没有可能了。……找是要找,但没有合适的。”至于他和青岛那个倩岚的事,仅是昙花一现,华青只字未提。
“嗨!你不要这样说,只要你张张口,我手边就有两三个女的,给你介绍一个?我看那个叫赵丽娜的,就很适合你:山东人,浙江大学博士研究生毕业,目前在技术学院教书,33岁,父亲是离休老干部,姐姐在哈尔滨医科大学教书,弟弟在国外药科大学读硕士。本人大美女、大才女,自然条件、文化程度没说的,才貌双全,人品一流。”杨澜对人热心、直爽、乐于助人,说话快言快语,一口气介绍了对方的全部情况。
华青笑着说:“老同学,你还是过去那个样子,说风就是雨。人家条件太高啦,怎能看上我?不忙,不忙!”
“不忙什么?毛主席他老人家都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吗!今天晚上就见面,地点——黎苑舞厅。定了!”杨澜掏出手机就打电话,通知了对方。
华青也没制止住,只好这样啦。
…….
黎苑舞厅,在新市区的北边。这是一座由地下大型停车场改建的跳舞场所。灯光、音响还算可以,座位、服务一般化。由于门票价格低,每晚来跳舞的男女还真不少。环顾四周,其中不乏容貌娇美,身姿婀娜之人。她们身着华丽,描眉涂唇,感觉这般人,尽是无所事事,专以跳舞为业,让华青这位不善跳舞的人很不习惯。
在开始之前,杨澜夫妇和华青、赵丽娜,合坐在一条连椅上。左首是杨澜的丈夫,一位医生;依次排坐的是:杨澜、赵丽娜和华青。
没想到这个赵丽娜老师他认识,在青岛栈桥见过一面。这次见面,仅点头微笑示意,什么也没说出来。
音乐骤起,舞池灯光暗淡下来。来跳舞的男女,在音乐的条件反射下,不由自主地起立,绅士般地拉着舞伴的手,旋转到舞池里。
也算怪,杨澜夫妇都是舞迷,每天都到这里跳,但两个人却不是一对舞伴。在音乐第一次响起的时候,他俩有意离开,在各自舞友的邀请下,转进舞场,给华青和赵丽娜,留下单独跳舞说话的机会。
听同届同学闲扯过杨澜的丈夫,是个有名的舞迷,舍得在舞伴身上花钱。舞伴的房子据说是杨澜丈夫拿钱找人装修的。隔三差五还与女舞伴偷偷约会。这些事情,杨澜也风言风语听到过。装聋作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大大咧咧地说:“他愿意咋就咋。只要身体好就行。男人不能抓得太紧,抓紧了就过不成了。”这也是一种活法,都相安无事。
杨澜夫妇都下舞场啦,坐五个人的连椅上,只剩下华青和赵丽娜。赵丽娜也是个舞迷,她和杨澜是在舞场上认识的。今晚特意进行了梳妆打扮,穿了一件红色的吊带裙,白色的编织披肩,银灰色的舞鞋,略施粉敷,馥郁芳香。华青没怎么修饰,上着方格衬衣,下穿白色裤子,着双咖啡色皮凉鞋,风度翩翩,风流倜傥。赵丽娜的性格是,大家闺秀,举止文雅,落落大方,很有素养。不过,今晚是来见面的,举止更收敛了些,少言寡语。音乐快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还是赵丽娜打破了僵局。
“华总,我们跳个舞吧?”
“赵老师,我不会呀。”
“来吧,我教你。”
赵丽娜拉着华青的手,走进了舞池。
华青确实不会跳,一手拉起丽娜的手,一手贴着丽娜的后腰,目不正视,心如撞鹿。赵丽娜换跳男步,华青却跳女步,配合吃力,带都带不动,华青不是踩赵丽娜的脚,就是碰着别的舞友。丽娜微微含笑,也没说什么。好歹一曲下来了,当他俩回到座位的时候,赵丽娜脸上出了汗,不时,用纸巾擦着。
“对不起,赵老师。我真的不会,基本步都不会。我很笨,又没有这个爱好,很少进舞场。带的很累吧?”华青再三地向赵丽娜解释,表示歉意。
“你基本步还可以。跳的少,多跳几次就会了。”赵丽娜没有嗔怪,很客气地回话。
舞曲又继续响起,一对很像有杨澜丈夫的男女舞友跳得非常出色:他俩从北,大幅度地旋转到南面;又由东旋转到西面。像旋风一样,几乎转遍了全场,吸引了全场的眼球。当华青看得入神时,赵丽娜说话了:
“那是杨姐的丈夫,那个是他的女舞伴。跳的是维也纳华尔兹舞,俗名快三,号称交谊舞之魂,编排的曲子叫“山好青,水好蓝”。跳得不错吧?他和他的舞友,有十年的舞龄了,在这里是对著名的舞星舞伴。”
音乐停了下来,杨澜和他的丈夫,回到原来的座位上。正好华青买来饮料分发给诸位。嘴里连连地夸着杨澜丈夫舞跳得好。
杨澜一边喝着饮料,一边指着赵丽娜,对华青说:“你看错人了,喏,这才是大舞星呢!今晚在你面前不好意思罢了。”说罢,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们二位俊男靓女跳得如何?”
华青和赵丽娜,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含笑不语。
还是华青先开了口:“丽娜带得好,也跳得好。我不行,笨手笨脚,累坏了丽娜。”
“没关系华青,这不,我给你请了个不掏学费的老师,只要你天天跟着她来跳,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成舞星了!”杨澜说罢,看了看丽娜的脸。
丽娜含情脉脉,微笑未语。
“这样好不好?我跟丽娜跳一曲,让你看看舞星丽娜的舞姿,开开眼界。”音乐再起,杨澜拉起丽娜就走。
丽娜没有推迟,捋了捋头发,整了整衣服,轻舒双臂,宽步出场。
大家看到的是一对美女组合:美丽对美丽,舞星对舞星。哗的一声,把全场的眼球吸引了过来。他们为之屏气静声,目光集中在她们俩身上。
杨澜跳男步,丽娜跳女步,随着欢快的乐声,她们俩在舞池里、就像一对孪生的含苞欲放的荷花,竞相斗艳。尤其丽娜跳得出彩,全身心的放纵着自己欢乐的本性,双袖飘举,身如旋陀,随着乐声的变化,忽如彩云在飘,骤如狂风漫卷,只看得大家眼花缭乱,如痴如醉。
乐声嘎然而止,舞池里这朵五彩云霞也逶然坠地,幻化为一对警世美女。
杨澜兴高采烈地走到华青面前,嬉笑着说:“华青,丽娜跳得怎么样?”
“杨姐,你们俩是绝世佳配,美若天仙,棒极了!”华青也很兴奋,由衷地赞美道。
“我是说丽娜跳得怎么样?”杨澜继续追问华青。
华青看看丽娜,想夸又不便夸,深情地微笑着说了一句:“好!很好!难用语言表达。”
丽娜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光笑不语。
杨澜说:“你们俩是不是再跳一曲?”
丽娜拉拉杨澜的衣服:“杨姐……”
杨澜理会他们的心情:“不跳就不跳了,丽娜刚才跳得尽兴,跳的疯狂,也确实够累的。”杨澜打了圆场。接着又说:“喂!你们俩,舞也跳了,面也见了,慢慢地谈吧。不过……你们可不要‘夫妻入洞房,媒人撂过墙啊!’我还想早点喝你俩的喜酒呢!”说笑着,擦擦脸上的汗水,又约舞友,旋进舞池。 
“我们再跳几曲,你们俩完了一块回去。华青,你要送送丽娜!”
杨澜在舞池里边跳边说。
华青和丽娜,也未停多久,会意地双双离开了舞厅。
……
这是这座城市的新区,路宽、楼高、夜景灯火辉煌,面积不算大,路也不算远。华青和赵丽娜,肩并肩,步行在人行道上。相互问了一些必要的话。
丽娜说:“华总,我随便问问,你跟你那个小导游没什么吧?我看她有点喜欢你。”
“说哪里啦?那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妹妹,什么也没有。”华青不在意的说道。
丽娜点了点头:“哦,那我就放心啦。没事。”
华青一路上夸丽娜舞跳得如何如何好,并问了她教学方面一些情况。由于华青心中还想着倩岚的事,存在不确定性,今天又是初次见面,故没有谈及。他把赵丽娜送到福田家门口时,握手告别,正要转身走去。只听丽娜在后面喊了一句:“华总,你丢东西了!”华青伸手掏掏口袋,表示什么也没有丢。丽娜犹豫了一下,笑着说:“在这里。”从挎包里掏出一样纸包的东西,塞给了华青。并告诉他,回去再看,现在看了就不灵了……
华青果真回到家才看。是一封信和一张丽娜的照片。信是这样写的:

“华总,你是个出了名的大才子,旅游精英。我们虽说是初次交友,但我其实对你仰慕已久了。你过去发表的文章,我大都看过,并有的进行了收藏。交友我没什么意见,就看你自己了。握手。(赠小照一张)

赵丽娜 即日”

华青正在看丽娜的信和照片,他的手机响了。导游郭艳从山西潞城打来电话。时间是晚上零时30分。
郭艳哭着说:“华总,旅游车在山西潞城坏了。游客闹得很凶……恨不得吃了我!”
华青问道:“司机呢?”
“正在修车。”
“能修好吗?”
“不好说。”
“怎么搞的?我还专门找了一辆新厦门金龙跑这条线。”经验丰富的华青,酷似一名战场上的指挥官,命令似的说道:“郭艳,你尽量让他们修。实在修不好,你及时给我打电话!另外,你一定要多说好话,顾客是上帝,稳住游客的情绪。”郭艳哭音未尽:“好吧。”停了大约20分钟,郭艳又来了电话 :“华总,司机说煞车片烧了。今晚修不好,得换车。”
“换车!?......那好吧,我来联系。你们在那里千万不要动,我三个小时带车赶到!”
华青话是这样说的,可大半夜找车,谈何容易?他打开通讯录,联系了十几个车主电话,都说车在外地,回不来。
时间已经指向凌晨一点,正当他万般无奈、一筹莫展之时,外面打进来一个电话。
是一个车主打来的,他叫赵亮,说:“华总,我的车回来一辆。”华青高兴地说:“那太好了!”赵亮又说:“有个司机连夜开车,不安全。得把他换下来,我亲自去。”华青回复:“这样好,安全第一。你马上把车开过来,我也跟车去,争取三点左右赶到潞城。”
......
这是一条鹤城通往山西潞城的山间公路,一半在鹤城市境内,一半在安阳的林州市和山西省的潞城。晚上赶路,车灯只能照到公路上,辐射面很小。华青坐在副司机的座位上,目视前方,神情集中,顾不得说话,顾不得欣赏山间的夜景,心急火燎地指挥着司机开车。 
三点十五分到达出事地点。在车灯的照耀下,发现大巴车懒洋洋的停靠在路边。一群游客在紧紧围着导游郭艳吵闹。当救援车开近,停了下来,游客呼地一下,又围住了下车的华青。现场一片混乱。导游郭艳受了委屈,哭着要求回去;游客的时间被耽误,闹着要求减少旅游费用;抛锚的车主,要求旅行社给点钱修车。别看华青是个儒生,天生就有处理混乱局面的本事。这不,在他的劝说下,三下五除二,就把混乱的局面稳定了下来。不过,由于事故,还是耽误了五个小时的行程安排,把旅游计划全部打乱了,只好顺延了一天。整个下来,旅行社不但没有收入,反而还造成三千元的经济损失。
三天后,在团队回来的当天晚上10点左右,华青正在他的办公室写工作日志,导游郭艳敲门进来。什么也没说,绕到华青的身后,搂着他的后腰,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
华青不知所以然,在他再三地劝说下,郭艳停止了哭声,被华青扶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郭艳你哭什么?车坏到路上,也不怨你。”
“这次带团真窝囊,我还没经过这样的事。那些人跟我大吵大闹,恨不得把我吃了!逼着我敲开商店的门买火鞭,到一座庙前放。说是鬼闹得,驱驱鬼。我很是无奈。”
华青笑了笑:“搞旅游吗,为游客服务,这些事是难免的。”
“多亏了你,华总。要不是你及时去处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是老总,及时去处理,也是份内的事。”
出于感激的郭艳,站起来,情不自禁地将头倒在华青的肩膀上。华青为了抚慰郭艳,也未反对。谁知郭艳得寸进尺,竟坐到华青的怀里,低声低气地说道:“华总,抱抱我,我冷……”
这下,华青怔了。赶紧推开说:“郭艳!你这是干什么?!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看见就看见,我不怕!华总,我爱你,我爱你……”郭艳扭过来脸,坐到华青的腿上,搂着华青的脖子,猛地照嘴上亲吻了起来……
说起郭艳和华青的关系,也不是今天才开始的。大约有一年多了。郭艳原是一个县幼儿园的幼儿教师,22岁,豆蔻年华,身材苗条,亭亭玉立,秀发如云,脸庞白净,能歌善舞。一个偶然的机会,被华青发现,挖到了自己的旅游公司做导游工作。
郭艳带团有个特点:由于人长得漂亮,嘴又甜,亲和力强,一首歌,一则笑话,一个故事,就能把游客说唱的迷三倒四。每个月她带团最多,效益最好。经常有回头客提出,非让郭艳带团不可。华青对她也非常喜欢,堪称华青的爱将。不过,人无完人。郭艳也有她不足的地方:爱吃零食,爱玩,爱跳舞,爱交往,爱使性子,爱跟不三不是的男同志打打闹闹,不分长幼大小。有一次,由于在街上吃零食,得了急性肠胃炎,肚疼的厉害,住进了医院。华青象照顾自己的女儿一样,日夜守着,照顾了她三天。也就在这时,郭艳爱上了华青。给华青买饭吃,给华青洗衣服,给华青写字条约会,邀请华青到舞厅跳舞唱歌,都被华青一一谢绝了。有一次,郭艳到西安、延安、乔家大院、平遥古城、五台山一线带团,华青也去啦,晚上在西安房间不够,郭艳就提出来要和华青住到一个房间,还振振有词地说:“我过去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就这样处理的。”被华青批评了一顿。还有一次,郭艳把华青堵到办公室里吵闹了一次,明大明地说:“华总,你为什么不爱我?是我不年轻?还是我不漂亮?……你年龄比我大,我不在乎;少年媳妇老年郎,我愿意!”华青沉默。郭艳又说:“华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爱上了青岛那个女的,是不是?她不比我老?她有我漂亮吗?……听说还带个小丫头。”华青仍然不语。
其实,华青并不是不爱她,也并不是不动心。爱情这东西,是门复杂的学问,并不是说年轻漂亮,就都能成为夫妻的。他总觉得郭艳是个时尚女孩,她的爱情观是新潮的,是脆弱的,热的也快,凉的也快。花前月下、浪漫一下可以,但共不了白头。在他的眼里,郭艳只能做他的妹妹和女儿,只能关心她,照顾她,教育她成长。不能有非分之想......
郭艳闹了半夜,纠缠不休,华青好说歹说,总算把她劝走啦。……但是,最后还是撂下一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只要我在这里一天,我就跟你闹一天。气死你!……”
华青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修订)



 
     
《淇水情深深》第三章 慌乱的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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