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斐诗话》 作者:秋雨

 

 

 

歌诗经雅韵,

唱竹斐淇东。

品故乡文化,

听千古卫风。

 

 

 
 

 

第二十五回 绿林漫游诗情画意 淇奥回首往日风光

 
 

  

    站在淇水诗苑北门前,周颂鹤说:我背诵一首清代查慎行的《早过淇县》。查慎行生活于公元1650年至1727年,名嗣琏,字夏重,浙江海宁人。诗学宋人,多抒发行旅之情,善用白描手法。细读此诗,宛然是一幅恬静的古淇园早春拂晓图,也透露出查慎行抚今追昔,对人事沧桑的感慨,略含些许苍凉之意。周颂鹤背诵:

    第二十五回  绿林漫游诗情画意  淇奥回首往日风光     

    高登桥下水汤汤,朝涉河边露气凉。行过淇园天未晓,一痕残月杏花香。  

    “诗的大意是:早春拂晓,淇县南关西南三里许的胫河北高登桥下淇水汤汤。明嘉靖二十四年淇县知县张宜所立高登碑记载,高登桥是乡耆老人高登为父母官分忧,解乡亲之难,自己出白金百余两所修,故以高登命名。桥已毁,但高登桥碑还在。春寒料峭,天色微明,天空挂着一钩残月,树上残留几朵杏花,查慎行涉水淇河岸边,露重天凉,天未亮已走过了淇园。周颂鹤解释。众人进入北门开始南行。

    “我也给大家背一首清代姚鼐的《淇县》。姚鼐生活于公元1732年至1815年,字姬传,一字梦穀,室名惜抱轩,人称惜抱先生,安徽桐城人。乾隆进士,官至刑部郎中、记名御史。历主江宁、扬州等地书院,凡四十年。治学以经为主,兼及子史、诗文,桐城派主要作家,清代散文家。魏淇滨开始背诵:

    晓色高原上,连山夹路隅。单车度淇水,秋雨绿王刍。闻道青岩迹,长怀隐者徒。林峦深翳蔚,中有片云孤。  

    “姚鼐所作《淇县》大意是:拂晓时行走在高原上,山山相连峰回路转。轻车简从只有一辆车沿着淇水前行,秋雨霏霏荩草绿湿。听说淇县青岩山里有高士们隐居的遗迹,时常想做隐居高士们的徒弟。山林森森障蔽,林间雾气弥漫,对淇县这方土地的神秘和神圣感油然而生。魏淇滨解释。

    “我给背诵一首明代吕颛的《游灵山寺》。吕颛,约弘治末年至隆庆初年,也就是公元1500年至1567年在世,字幼通,号定原,甘肃宁州人。他是宁州吕家的一门三进士之一,伯父吕经正德三年中进士;吕颛随伯父读书于京师,正德十四年解元,嘉靖二年进士;吕经之子吕颙,嘉靖十七年进士。吕颛授户部主事,改刑部员外郎。审冤查案,多平反,升郎中,出为卫辉府,调东昌府。时馆陶、武城二处遭大水淹没,即为民请赈。修补河决,以工给粮,堤固人安,两全其美,进为易州兵备副使,不久改任四川参政,转云南左布政使,后以应天府尹辞归。建梦宾书院于州城东郊,教子、著书。家居21年,而当事者交章力荐,值隆庆改元,以病去世,进阶中奉大夫正治卿。赵燕淇背诵:

    淇门宛宛发春明,为爱灵山无限情。石畔青松临院密,峰前流水过桥平。钟鱼声急僧参礼,烟雾丛深鸟和鸣。世路空将尘袂拂,十年落寞愧浮名。  

    “该诗应是吕颛就任卫州,从淇门出发去拜谒久慕的灵山时所作。自淇门沿着弯弯的淇河逆流而上,为的是去拜谒太行山东麓心中向往已久的灵山寺。石畔茂密的参天古松紧邻着灵山寺院,山峰脚下是潺潺的淇水,吕颛信步走过平坦的小桥。僧侣参佛行礼的晨钟木鱼声声,寺院松林间烟雾缭绕,丛林深处鸟雀唱鸣。人生之路,仕途的不畅,拂去了几多征尘,十年寒窗冷落,博得个虚名,惭愧幽怨顿生。赵燕淇解释。

    大家又站在汉武帝雕像前观赏,周颂鹤说:我来背诵汉武帝刘彻的《瓠子歌二首》。记得前面有几句:元封二年,帝既封禅。乃发卒万人,塞瓠子决河。还自临祭,令群臣从官皆负薪。时东郡烧草薪少,乃下淇园之竹以为楗。上既临河决,悼其功之不就,为作歌二章,于是卒塞瓠子,筑宫名曰宣房。常云梦吟诵:

    其一:  瓠子决兮将奈何。浩浩洋洋兮虑殚为河兮地不得宁。功无已时兮吾山平。吾山平兮鉅  野溢。鱼弗郁兮栢  冬日。正道弛兮离常流。蛟龙骋兮放远游。归旧川兮神哉沛。不封禅兮安知外。皇谓河公兮何不仁。泛滥不止兮愁吾人。啮桑浮兮淮泗满。久不反兮水维缓。  

    其二:  河汤汤兮激潺湲  。北渡回兮迅流难。搴长筊  兮湛美玉。河公许兮薪不属。薪不属兮卫人罪。烧萧条兮噫乎何以御水。隤  林竹兮揵  石菑  。宣防塞兮万福来。  

    “刘彻是汉朝第六位天子,世宗孝武皇帝,是中国古代的政治家、战略家、诗人、民族英雄。刘彻七岁时被册立为皇太子,十六岁登基,公元前141年至前87年在位,共计五十四年。刘彻在位期间击破匈奴、吞并朝鲜、遣使西域,独尊儒术,首创年号。他开拓汉朝最大版图,创立了乐府机构,促进了诗歌的发展。公元前87年,七十岁的刘彻死后葬于茂陵,谥号孝武,庙号世宗。《史记·河渠志》记载:公元前132年的元光三年,河决于瓠子,东南注巨野泽,通于淮河、泗水。至公元前109年的汉元封二年,长达二十三年黄河水患。封禅巡祭山川后的刘彻这才顾上过问水患,乃使汲仁、郭昌发卒数万人塞瓠子决口。刘彻自临决河,沉白马玉璧于大河,令群臣从官自将军以下,皆负薪填决口。是时东流郡因烧草而柴薪少,于是下淇园之竹以为楗。天子即临河决,堵塞大河瓠子决口之后,在大堤上建筑宣房宫,乃作《瓠子歌》,以纪念和庆祝这次治水的胜利。刘彻的诗记录了为治理黄河水患,历史上对淇河沿岸竹林的第一次大砍伐。周颂鹤介绍。

    “其一诗大意:大河自今河南濮阳西南瓠子口决堤,应该如何堵塞?洪水滚滚东去,尽成泽国汪洋,泛滥成灾,为了封堵决口心思用尽,使大地不得安宁。未到下午就把汉代谷城县境内的一座吾山给夷平了,夷平了吾山后,钜野泽满溢洪水被截留堵塞。鱼儿众多忧而不乐,迫于冬日处于困境之中,河水归入原河道奔流不息。蛟龙在河水中纵横驰骋游向远方,泛滥的洪水归入旧河川后奔流神速湍急。在泰山上筑土为坛报天之功,在泰山下的梁父山辟场祭地报地之德,如果不是这样的封禅巡祭山川,怎么能得知京师以外的河水泛滥。皇天后土啊,大河水神啊,你们于心何忍!洪水泛滥不止,把臣民们愁坏了。洪水吞没了啮桑那个地方,溢漫了淮河和泗水,长达二十多年的大河水患不见消减。其二诗大意:河决洪水横流急湍,满溢遍野成为泽国。封禅巡祭山川之后北渡南来,洪水浊浪翻滚奔腾,欲渡十分艰难。取来芦苇和竹片编成长索,犹如清澈透明的美玉。大河水神虽然许可,但堵河决却没有足够多的柴草。因柴草不足而砍伐了淇园绿竹,淇河卫地的臣民认为砍伐淇园绿竹的行为是罪过。柴草被臣民用尽烧尽,显得如此萧条,不砍伐淇竹用什么抵御洪水啊?只有以砍伐破坏淇园竹林作为代价,以淇竹为楗,垒砌起石堰,从而大河瓠子决口终于被成功堵塞了。万民欢呼庆祝,为纪念这一治水的胜利,在大河金堤上建起了一座宣房宫。常云梦解释。

    周颂鹤又在背诵西晋陆云的《赠鄱阳府君张仲膺诗五章·其五》:

    人道伊何?难合易离。会如升峻,别如顺淇。嗟我怀人,曷云其来?贡言执手,涕既陨之。  

    然后说:这是陆云的诗,他生活于公元262年至303年,字士龙,吴郡人,吴郡也就是江苏苏州,文学家陆机之弟,西晋文学家。西晋末年官拜清河内史,后与陆机同时遇害。人生之道是什么?难以会合,容易分离。相逢难如登山,分别易如顺淇河而下。我思念的人儿啊,何时才来?倾诉心里话,牵着您的手,眼泪已经掉下来。

“    淇奥美吧?周颂鹤离开了,常云梦该回来了吧?别在外面云游了,快回来吧!北宋词人贺铸写了一首《阻风白鹭洲招讷上人》,我给你背诵一下。赵燕淇对着常云梦背诵:

    凤皇台下凤皇巢,白鹭洲边白鹭涛。舟未解维先望见,风能传语更相招。江南春物为谁好,淇上归心不自聊。何日结茅钟阜尾,幅巾相对一方袍。  

    “贺铸要回归故乡淇奥了,船儿被大风困在白鹭洲。站在白鹭洲头,追思当年南京中华门附近凤凰台,想起李白《登金陵凤凰台》诗句: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系舟之绳还未解开,却先看到了讷上人,顺风而呼,举手向招。春风吹绿江南,江南春色为谁娇艳啊?想起故乡淇奥,归心似箭,不能自已。有朝一日就在南京的钟山脚下盖上几间茅庐,与讷上人作伴在此定居,做一个平民百姓或出家的僧人,平淡度日。其实我更怀念故土淇奥,回归家乡淇水岸边,我就隐居在淇滨,过我美好的田园生活。赵燕淇又对着常云梦解释。

    “我也给你背诵一首宋代孔平仲的《途中口占》。孔平仲生活于960年至1127年,字义甫,一作毅父,江西新余人,英宗治平二年进士,与兄孔文仲、孔武仲并称三孔,黄庭坚有二苏联璧,三孔分鼎之誉。这首诗为孔平仲自东州返还故乡途中所作,东州在山东省境内,诗中蒙山、马耳、沂水多为山东省名山大川,河淇指的就是这里。常云梦对着赵燕淇背诵:

    两岁东州不自知,人情全在欲分时。饯行连日侵银烛,送别临岐驻玉羁。望见蒙山思马耳,路经沂水忆河淇。归来定得从容否,寄语庭前红药枝。  

    “我来上几句南朝谢灵运的《拟魏太子邺中集诗八首之刘桢》。魏淇滨好长时间没说话,他开始背诵:

    贫居晏里闬  。少小长东平。河兖当冲要。沦飘薄许京。广川无逆流。招纳厕群  英。北渡黎阳津。南登宛郢城。既览古今事。颇识治乱情。欢友相解达。敷奏究平生。矧荷明哲顾。知深觉命轻。朝游牛羊下。暮坐括揭鸣。终岁非一日。传卮  弄清声。辰事既难谐。欢愿如今并  。唯羡肃肃翰。缤纷戾高冥。  

    “谢灵运生活于公元385年至433年,浙江会稽人,东晋名将谢玄之孙,著名山水诗人。主要创作活动在刘宋时代,华夏文化史上山水诗派的开创者,主要成就在于山水诗。曹操的《观沧海》算是华夏诗歌史上第一首完整的山水诗,左思的《招隐诗》和郭璞游仙诗也都写到了山水,庾阐、殷仲文和谢混等人都曾有过一定的贡献。但真正大力创作山水诗,并对后世产生巨大影响的,则是谢灵运。魏晋时期由于社会动乱、政治黑暗,隐逸之风大盛,士大夫阶层大都以山林为乐土,他们往往把自己理想的生活和山水之美结合起来,因此山水描写的成分在诗里就逐渐多了起来。山水诗的产生,与当时盛行的玄学和玄言诗有着密切的关系,玄言诗本身就孕育了山水诗,从而引导了士大夫从山水中寻求人生的哲理与趣味。魏太子就是曹丕,八首诗分别是曹丕、王粲、陈琳、徐干、刘桢、应玚、阮瑀、平原侯植。黎阳津就是黄河上的黎阳渡口,黄河流经黎阳大伾山东麓。常云梦介绍说。

    “谢灵运本来在政治上很有抱负,但他生活的那个年代,正是晋宋易代、政局混乱、社会动荡的时期。南朝宋初刘裕采取压抑士族的政策,谢灵运也由公爵降为侯爵,在政治上一直不得意,这自然使他心怀愤恨。谢灵运的山水诗,大部分是他任永嘉太守以后所写,他是想以此举对抗当政,发泄不满,从山水清音之中得到心灵的慰藉。谢灵运的山水诗善于描写山姿水态,创造佳句,富艳精工,典丽厚重。赵燕淇补充说。

    “我来几句唐代张说的《相州山池作》。付伾岚背诵:

    尝怀谢公咏,山水陶嘉月。及此年事衰,徒看众花发。观鱼乐何在,听鸟情都歇。星汉流不停,蓬莱去难越。邺中秋麦秀,淇上春云没。日见尘物空,如何静心阙。  

    “张说,生活于公元667年至730年,字道济,一字说之,原籍范阳(河北涿县),世居河东(山西永济),文学家。初授太子校书,其后累转左补阙,因忤逆抗旨,被发配钦州。中宗召还,累迁工部、兵部侍郎,修文馆学士。睿宗拜为中书侍郎,知政事。开元初,进中书令。开元十八年,封燕国公。出任相州刺史,后调任岳州。召拜兵部尚书,知政事,敕令巡边。后为集贤院学士、尚书左丞相,卒谥文贞。张说出任相州刺史时已经年迈,虽有效仿谢灵运游乐于山水之间,记写自然景物之美的心意,怎奈年事已高,已无登山涉水之力,观鱼听鸟皆已力不从心,深感生活无趣,人生寂寞,心情不能平静,于是写下此篇。付伾岚介绍说。

    “张说很羡慕南朝山水诗人谢灵运歌咏山水,游于青山绿水之间,遥对明月,陶冶情志。可惜张说年事已高,顿生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那样的感觉。观着鱼游碧水,鸟语花香,已经了然无趣。苍茫星河运转不停,蓬莱仙山却难以抵达了,老了,往事不堪回首!正是邺城的中秋时节,张说吟唱起来箕子的《麦秀歌》。淇水春日里的《诗经·桑中》往事,令张说回想,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然而如今都成了过眼烟云,散去了。人海茫茫,红尘滚滚,虽是两鬓霜秋,雪染白头,但张说的内心世界却不能平静。常云梦补充说。

    “唐代张九龄有一首《送韦城李少府》。张九龄,生活于公元678年至740年,又名博物,字子寿,曲江也就是广东省韶关人,唐中宗景龙初年进士,唐开元尚书丞相。他是一位有胆识、有远见的著名政治家、文学家、诗人、名相。他忠耿尽职,秉公守则,直言敢谏,选贤任能,不徇私枉法,不趋炎附势,敢与恶势力作斗争,为开元盛世作出了积极贡献。张九龄被誉为岭南第一人,他的五言古诗以素练质朴的语言,寄托深远的人生慷慨与展望,对扫除唐初所沿袭的六朝绮靡诗风作出了贡献。周颂鹤吟诵:

    送客南昌尉,离亭西候春。野花看欲尽,林鸟听犹新。别酒青门路,归轩白马津。相知无远近,万里尚为邻。  

    “唐代李泰著《括地志》记载:滑州:白马县滑州故城、古南燕国,黎阳津一名白马津,在滑州白马县北二十里。’”周颂鹤又进行说明。

    说着话,他们几个已经到达淇水诗苑南大门,大门两侧的白色柱子很是雅致,几个人围着柱子细看上面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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