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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梦中语桑村庙风物 虚幻游古淇奥桑中
“秋雨还说了吴承恩五百年后死而复生，叶嫦娥月中归来，说咱们七个与吴承恩和叶嫦娥是好朋友，还说韩秋枫、淇慧兰来自蚂蚁世界。秋雨到处宣传赵燕淇脖子里戴的小石人儿几易其手，最终还是丢失了，据说原是浚县大伾山上大石雕幻化的，小石人儿亲身游历过淇奥以后，已经回归大伾山。你如何解释？”付伾岚对着常云梦说。
“这些都是我告诉他的，我说的全是梦里的事情，谁知道秋雨会写到书里去，以后再做梦不会告诉他了。”常云梦说。七个人站在盘石头水库大坝上放声大笑。
看着湖水里的画船，常云梦说：“《诗经·国风》中有两篇《柏舟》，《鄘风·柏舟》是在写女子自伤遭遇不偶，有苦无处诉说。一说认为是仁臣所作，一说认为是女子所作，鲁诗认为是卫庄姜所作。”常云梦朗诵：
摇橹轻轻柏木舟，泛舟河水任漂流。风吹发散年华好，相爱情牵不另求。母亲养育恩深重，恐疑难能到白头。
摇橹轻轻柏木舟，泛舟沿岸任漂流。风吹发散年华好，相爱相知死不休。母亲养育恩深重，恐疑难能到白头。
“你个常云梦看到画船就说柏舟，卫庄姜作有《诗经·国风·邶风·燕燕》，有人说是庄姜送别某个妾室，辛弃疾有诗‘看燕燕，送归妾’，一个女人不可能挥泪送别曾与自己争宠的人。”赵燕淇开始吟诵：
燕子翻飞翔碧天，凌空淇奥水蓝蓝。庄姜远嫁行郊野，瞻望孤单泣泪涟。
燕子凌空破雾岚，穿飞似箭白云间。庄姜远嫁茫茫路，身影孤单泣泪咽。
燕子穿梭翠竹间，叫声婉转柳如烟。庄姜远嫁来淇奥，倍感孤单泪眼观。
戴妫诚信姐妹间，宽广心胸品行端。温柔良善人贤惠，常与庄姜谨慎谈。
大家说着话走过大坝，然后沿着湖岸边的道路向西走去。马飞燕说：“庄姜在卫国宫中的处境，通过《诗经·国风·邶风·绿衣》表露无遗。《绿衣》是一篇丈夫对亡妻的怀念，睹物思人，情意难忘，忧伤阵阵，相思梦断。”马飞燕开始吟诵：
疏妻亲妾乱尊卑，阵阵忧伤妻难回。妻泪妾欢无贵贱，忧伤阵阵亡妻归。绿丝缕缕思成缕，贤惠魂归伤痛悲。破烂衣裳风冷透，相思魂断梦中追。
淇河卫地七子继续向西行进，一边欣赏着仙鹤湖美景，一边聊谈。王碧霞说：“《诗经·国风·邶风·日月》是一首弃妇对丈夫变心的哀怨之歌。有人认为此诗作者为卫庄姜，所指责的男子为卫庄公。鲁诗则认为是卫宣公夫人宣姜为让自己的儿子寿继位而欲杀太子伋，寿为救伋而死，后人感伤而作。今人一般认为这是弃妇怨丈夫变心的诗。”王碧霞开始吟诵：
日出沧海月蓝天，光照苍茫大地间。败德无情恩义尽，婚姻镜破挂无牵。
日出沧海月蓝天，普照人寰万万千。败德无情相忘好，良心丧尽把妻嫌。
日出沧海月蓝天，西落东升照世间。败德无良心肺坏，抛弃义绝恨无边。
日出沧海月蓝天，西落东升照万年。父母恩深情未报，夫君遗弃又添冤。
“似乎意犹未尽，我来添加几句《庄姜怨》。”常云梦开始吟诵：
旭日霞光淇奥红，长空月照太行峰。朝歌冷遇庄姜怨，丧德无良忘旧情。养育深恩感父母，别离远嫁泪悲声。盼穿秋水春回暖，消解忧伤醉梦中。
“我很想念咱们上学的时候，我还能记起来咱们中学校园。大门两侧是两排东西向的平房，高高的水塔竖在大门东侧，迎面是一幅《去安源》的巨幅油画。绕过油画，笔直的南北大道，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柏树，尽头是一排会议室。大礼堂在大道的东侧，礼堂南侧是个篮球场，礼堂北侧是中间有过廊的房子。大道的西侧是三排东西向的教室，教室的西边是很大的操场。”赵燕淇说。
“咱们的校园分东西两个部分，北部和东部是树林、果园、菜地、试验田，大概有八十亩。房屋周围全是柏树、果树，有桃树、梨树、苹果树，初春时节，就像是桃花源，花香飘逸，鸟雀唱鸣。”付伾岚接话。
“我也回忆起来了，近邻房屋的东部有两颗古老的杜梨树，树冠上爬满葡萄藤，我们十几个钻进去，谁也找不到我们。我们可以爬到高高的树冠之上，遥望四周数十里的风景。记得姜老师喜欢给咱们开玩笑，常云梦从树上往下扔桃核，姜老师硬是没找到我们，我却被桃毛扎得受不了，我穿了个背心，桃子贴身装着，谁会知道桃毛那么厉害。”魏淇滨说。
“那里曾是安阳地区的农大，东头连着东马庄，再往东就是韩寨府，瓦岗寨军师徐懋功就是那里出生的。隋末徐懋功在浚县城驻军三年之久，大伾山禹王庙前徐懋功建有中军亭。有人说徐懋功是曹州离狐的，可徐懋功自己都说是韩府寨的，他是怕牵连家乡，故此把韩寨府说成了韩府寨。西头连着桑村庙，桑村庙东边是黎阳津通往邺城的古战道，后汉时期的曹丕几次路经此地，正南就是浚县古城。”常云梦回忆着。
“咱们班的贾宝玉现在不知道干什么。他是桑村庙西北贾庄的，贾家是何时迁来的？桑村庙西边还有孙庄。但那个村却有一户贾姓人家，不知道都是何时从何地迁过来的？”王碧霞问。
“知道的人口大迁移历史上有过几次，公元333年的晋咸和八年，石虎迁函谷关以西的关中十余万户，以发展函谷关以东的关东，并以蒲洪为龙骧将军都督流民，是不是那次他们迁来的？明朝山西大槐树下人口大分流，是那次迁来的吗？这个我还真的不大清楚。”周颂鹤说。
“朱庄西面有个康庄，有个给桑丘老爷管家的康穷是那个村的，他说他们是从关中迁来的，是桑丘老爷让他们在桑村庙西边开垦荒地，猪把糠给吃了，康庄没有了。康穷还说，贾庄几个后生闹着要南迁吴楚，说是江东有个石头小镇，他们要到那里去。是不是真的走了几户，真的去了金陵？如此说来，曹公写的《红楼梦》与贾庄是有关系的。咱们要找到贾宝玉，让他与金陵贾家接上关系。”常云梦笑着说。
“又说醉话。据说桑村庙就处在古淇河南岸，早些时候，桑村庙西侧是许都通往邺城的官道，曹丕领兵南下写有《黎阳作》五首，走的就是这条官道。站立桑村西望太行山连绵起伏，南眺是大伾、浮丘两山，北观是善化山和象山。紧靠桑村东侧是一片高地，上有一座黄瓦红墙古建筑群，隐约于古柏桑林之中，庭院深深。庭院坐北面南，一对貔貅把着大门，门外古柏、古桑树参天，庙内转角楼前双殿华美壮观，左右两廊诸神齐全。石碑、匾额、古建筑影隐在古桑柏树林中。如果研究浚县古庙会，可不能忘记研究桑村庙古庙会。”周颂鹤说。
“哦，有这么神奇吗？”马飞燕问。
“桑村庙起自何时无文字查考，都说那里是桑姓人家的祖庙，但近代那里却没有一户桑姓人家。百家姓中有‘桑丘’复姓，古时候桑村庙可能就是古淇河南岸的桑丘。”常云梦说。
“每年二月十一都会有桑村庙古庙会，古庙会起自何时也无人知晓。桑村庙是佛、道、儒三教合一的庙宇。浮丘山上碧霞宫中的楹联佛、道、儒、法门混在一起，糊糊涂涂，如果搬到桑村庙正好合适。”常云梦继续。
“太有意思了!请继续讲!”马飞燕插话。
“桑村庙可是浚县参拜佛、道、儒的圣地，可不是哪家姓氏的家庙。本庙宇与桑姓没有什么关联。快不要再说桑姓之事，以免后世讹传。”常云梦接着说。
“明朝时期，随着在大伾、浮丘山上建造庙宇，建造尼姑庵堂等，似乎桑村庙的民俗文化全部转移到了大伾、浮丘的庙宇之中，桑村庙随之黯然失色。”周颂鹤说。
“桑村庙没有桑姓人家，真是奇怪。《诗经·国风·鄘风·桑中》中写的不一定就是桑村庙，淇河卫地爱情诗不少，首推的当属《桑中》，《诗经》淇奥爱情诗文化应该以《桑中》这首诗为代表。有人认为《桑中》是在暴露世族贵族男女淫乱之风，说是卫国公室淫乱，男女相奔，以至于世族在位，相窃妻妾，期于幽远，政散民流而不可止，并举姜、弋、庸乃当时贵族姓氏为证。从诗本身来看，其观点证据不足，仅凭姓氏难以论定诗中主人公身份。汉代儒家多以比兴解诗，其对诗中意境的解释时有牵强附会之说。”付伾岚岔开了桑村庙的话题。
“有人认为《桑中》是青年男女的相悦之词，全诗轻快活泼，表现了青年男女的炽烈爱情，并无讽刺之意，更谈不上是贵族男女淫乱后的无耻自白。郭沫若在《甲骨文研究》中说：‘桑中即桑林所在之地，上宫即祀桑之祠，士女于此合欢。其祀桑林时事，余以为《鄘风》中之《桑中》所咏者，是也。’”赵燕淇接话说。
“上古蛮荒时期人们都奉祀农神、生殖神，以为人间的男女交合可以促进万物的繁殖，在许多祀奉农神的祭奠中，都伴随有群婚性的男女欢会。郑、卫之地仍存上古遗俗，凡仲春、夏祭、秋祭之际男女合欢，正是原始民族生殖崇拜之仪式。《桑中》所描写的，正是古代此类风俗，不能简单斥之为淫乱，这种文化人类学的解释，是很中肯的。《桑中》是在述说当年淇奥故事，郑卫之音虽然为孔子所不齿，但《桑中》却被幸运地保留在《诗经》中，值得庆幸。”王碧霞说。
“《桑中》以采唐、采麦、采葑起兴，这是上古时期吟咏爱情、婚嫁、求子等内容时常用的手法之一。上古时期，采摘植物与性有着某种神秘的或是象征性的联系，炽热的情欲与绿意葱茏的草木都可给人带来勃然的欣悦，含蓄中有深情，形象中有蕴意。起兴之后，主人公沉浸在狂欢后的甜蜜回忆里，反复咏唱在桑中、上宫里的销魂时刻以及相送淇水的缠绵，并以与多位情人幽会为荣乐，表现了一位多情浪子渔色后的放荡、得意心态。如果撇开当时的历史背景和民俗，而用今天的标准去看待《桑中》，显然格调不够高雅，甚至很是低俗。但其音韵谐和圆美，在当时的淇奥却被人津津乐道。”马飞燕说着吟诵起来：
采桑淇奥女芬芳，水碧山岚沬 邑旁。好似云中仙影美，相思倩丽是孟姜。桑中约会令魂醉，祠庙声言日月长。欢爱情深永携手，别离淇水有余香。
金黄麦浪夏收忙，沬 邑田园风送香。心上人儿红翠影，相思孟弋丽端庄。桑中约会令魂醉，祠庙声言日月长。欢爱情深永携手，别离淇水有余香。
蔓菁当采那边行，沬 邑东边卫地忙。思念翠红无限雅，孟庸美丽世无双。桑中约会令魂醉，祠庙声言日月长。欢爱情深永携手，别离淇水有余香。
“《诗经·国风·卫风·氓》也是淇河卫地的一首爱情诗歌，应该属于淇奥哀伤诗文化的代表诗篇，开华夏哀伤诗文化之先河，诗中的她被二三其德的氓无情地抛弃，她对错恋的爱情懊悔终生。”付伾岚说着吟诵起来：
农家小伙貌诚实，卖布前来易换丝。其实并非丝布贸，借机寻爱结缘时。两情相悦涉淇水，相送顿丘牵手依。婚事佳期今又误，无媒情恋礼失仪。切莫哀伤空发怒，秋天择日轿迎妻。
攀登墙垛望遐方，远看复关雾茫茫。雾遮复关隐不见，悲情空恨泪哀伤。郎君忽现复关见，喜笑颜开花自芳。卜卦神仙求问命，吉祥如意路康庄。车马来搬送嫁物，嫁妆搬走娶新娘。
桑林繁茂叶青青，葚满枝头染绿红。感叹斑鸠无禁忌，贪婪桑葚悔哀鸣。悲哀世上痴情女，总对男人防范松。男士心诚犹可爱，男心败坏女哭声。女子倾心深爱恋，解脱婚变泪无穷。
凋零桑叶落纷纷，落叶残黄苦命人。燕燕于归执子手，婆家三载受穷贫。东流淇水空归去，水溅车帷泪浸心。女子善良无过错，男人坏德女出门。海誓山盟犹在耳，无常反复忘恩深。
三年贤孝敬婆公，任劳持家无怨声。起早贪黑不怕累，无闻默默忘西东。言听温顺助家业，不想无端遭暴行。兄弟不知姐妹苦，娘家亲友鼓中蒙。夜静更深独自想，伤心滴泪到天明。
誓言偕老手相牵，转瞬恩情怨报还。淇水东流浪打岸，茫茫沼泽宽有边。儿时欢乐皆成昨，谈笑风声魂梦间。海誓山盟不可信，几多悔恨几多冤。不再追思过往事，人生遭遇口难言。
“该管管了，物质丰富了，道德却沦丧了。别岔话题好不好，正在说桑村庙，你们却谈论起来《诗经》，都喝多了!淇河不是东流至淇门就入卫河了吗？桑村庙怎么会在淇奥呢？”马飞燕提出了问题。
“沧海桑田，时代变迁，淇河流域古今差异很大，白沟就是淇河的前身。桑村庙就处在古淇河南岸，要说清楚这个问题，需要先给你讲讲地转偏向力。”常云梦正要说地转偏向力，却听有人敲门，原来竟是住在鹤壁迎宾馆做了一夜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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