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须臾与王守仁、卢楠 蜉蝣、须臾与王守仁、卢楠
浚县3
《中国历史文化名城浚县》第三卷

 

   

探索创作 - 文艺作品 - 蜉蝣、须臾与王守仁、卢楠
蜉蝣、须臾与王守仁、卢楠
 
作者:秋雨  加入时间:2015-6-21 0:28:43

2015-06-18 10:54:53

闲话蜉蝣与须臾

蜉蝣是一种寿命极短的小飞虫,其羽翼极薄,透明而有光泽。甲骨文之后,最早出现在《诗经·国风·曹风·蜉蝣》之中:“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小生命蜉蝣的翅膀,像华美的霓裳那样艳丽多彩,然而这种美丽宛如昙花一现。这首诗歌用比之笔法,感叹人生短暂,犹如蜉蝣天地之间,弹指命归。正是:

蜉蝣微羽舞凡间,五彩霓裳短命还。

为此忧伤悲转瞬,须臾归去化云烟。

须臾是一个时间概念,形容时间极短。古代历法纪时除了用干支,还有须臾、罗预、弹指、瞬、念、刹那等。一昼夜等于三十须臾,一须臾等于二十罗预,一罗预等于二十弹指,一弹指等于二十瞬,一瞬等于二十念,一念就是一刹那。有了现代计时后,我们知道一昼夜有八万六千四百秒,于是可以算出:一须臾等于二千八百八十秒,一罗预等于一百四十四秒,一弹指等于七点二秒,一瞬等于零点三六秒,一念或者一刹那等于零点零一八秒。

如果用悲观的自然观看蜉蝣,小生命也无非是在世间活了几个二千八百八十秒,眼睛一睁一闭也就归去了。如果用乐观的自然观看蜉蝣,也许对于蜉蝣来说,它的一秒比人类的一天时间还要长,假若他能在世间生活百个须臾,也就是二十八万八千秒,相当于人类的二十八万八千天。人活百岁也无非是三万六千五百天,而乐观的蜉蝣相当于活了人类的七百九十岁,寿命足够长了!正是:

蜉蝣微翼舞翩跹,华丽霓裳美若仙。

无志人生空百岁,须臾精彩胜千年。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比照浑浑噩噩生活了百岁的某些人来说,蜉蝣的人生更加精彩!苏轼在《前赤壁赋》中说:“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对蜉蝣和须臾的观点,会随着自己的人生境遇而变。明代先哲王守仁弘治年间刚中进士之时,气盛志满,奉命送卫地浚县王越灵柩,曾在浚县大伾山上讲学,写下《大伾山赋》,眼前物,天外景,胸中意,未来梦,无不诱发王守仁昂扬斗志。于是他聊发感慨:“山河之在天地也,不犹毛发之在吾躯乎?千载之于一元也,不犹一日之在于须臾乎?”意思是说,山河由大地承载,处于天地之间,犹如我等身上毛发,长于自身,却被时常忽略。千年万载,有过几多一元复始?大地日月环绕,千古开来,直到永远,而我等生命须臾之间,不可相提并论。人类与天地相比,犹如蜉蝣,然而人类却依聪明才智,创出历史辉煌,日出日落,谱写着华章。

然而时隔仅有十年,王守仁因得罪宦官刘瑾,遭贬谪放贵州龙场。自此王守仁便跌入人生低谷,眼前所见成了阴雨昏黑,由物景情景推及心境,已是心灰意冷,流露出悲观失望,觉得命运飘忽,死生不定,达观自处,也只有随遇而安,再没有浚县大伾山上时的雄心抱负,于是便在龙场开始悟道,写下了《瘗旅文》。其中歌声唱道:“与尔皆乡土之离兮,蛮之人言语不相知兮。性命不可期,吾苟死于兹兮,率尔子仆,来从予兮。吾与尔遨以嬉兮,骖紫彪而乘文螭兮,登望故乡而嘘唏兮。吾苟获生归兮,尔子尔仆,尚尔随兮,无以无侣为悲兮!道旁之冢累累兮,多中土之流离兮,相与呼啸而徘徊兮。餐风饮露,无尔饥兮。朝友麋鹿,暮猿与栖兮。尔安尔居兮,无为厉于兹墟兮!”

说什么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谈什么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魂梦逍遥,任魂飞天涯海角;往来无阻,似行走仙界人间。算了吧,人生无非是戏,转瞬便会灰飞烟灭。王守仁的《瘗旅文》实为一篇葬文,明曰葬他人,实为葬自己,被谪遭难,已非志得意满、意气风发之时了。将《瘗旅文》与《大伾山赋》对照,上下悬殊,判若两人。《大伾山赋》像是蜉蝣于天地之间,活出了短暂精彩的人生;《瘗旅文》像是无志空活百岁,虽然几多春秋,活得毫无意义。

与王守仁同处于明代的浚县才子卢柟,因科举名落孙山,虽有大才却未挤进官场,虽然是一位了不起的文学家,但却是一位布衣平民,且命运多舛。公元1541年,也就是嘉靖二十年的辛丑岁,卢柟因无意间得罪了浚县县令蒋虹泉,蒙冤坐牢,而卢楠竟然不知究竟何因,险些被杀头,竟然在狱中度过了难忘的十个春秋!

卢柟在狱中向各处写信鸣冤求救,集成了一本《蠛蠓集》。后来张庐山任滑县令,陆光祖任浚县令,二人被卢柟的精神所感动,与谢榛、王世贞等人联手,将卢柟之冤陈上,得到上边同意,张庐山与陆光祖同堂复审卢柟一案,并顶住了制造冤狱且升任高官的原浚县令蒋虹泉施加的压力,冲破蒋虹泉利用各种关系设置的重重障碍,卢柟蒙冤十年监牢终获自由。卢楠出狱,父母已去,儿女命归,已是家破人亡,而蒋虹泉依然做着高官,没有谁为卢柟悲惨的命运负责。生活了一段时间,卢柟早已看破红尘,投书给陆光祖,竟然不携行李,随着那赤脚道人而去。陆光祖看了书信,感叹说:“罝然而来,罝然而去,以乾坤为逆旅,以七尺为蜉蝣,真狂士也!”可见卢柟狱中十年,成就了一位明代了不起的文学家,并不比王守仁官场十年逊色!

人生在不停地聚散离合中走向未来,一路曲折泥泞,一路风景无限,有泪水,有汗水,有悲叹,有笑声。人生多歧路,沿途并非只有阳光和鲜花,现实社会更多的需要面对阴霾和荆棘,不能总想着有坦途可走,要经风雨、见世面,日臻完善自我,不畏多舛的人生,要用坚韧的意志迎接各种挑战,勇敢地面对大潮袭来,迎接风雨,向着明天,走向未来。

人人都在追求着幸福,而幸福的含义又因人各异,各有自己的定义,各有不同的内涵,人各有志。由于各自对幸福的理解不同,从而才有了不同的人生追求,每个人也就走出了自己独特的人生轨迹。人生总想求得个结果,其实过程更加可贵。

蜉蝣须臾也罢,尘世百岁也好,人生就像那东流江河不舍昼夜,世界不相信眼泪,幸福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一个人的幸福,受着时代、社会、环境的制约和影响,与社会、国家和民族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脱离时代背景、社会条件、周围环境的所谓幸福遐想,最终只能是海市蜃楼。人生犹如大海横度,有风平浪静,有顺风顺水,但也有大风大浪,凄风苦雨。当大潮袭来,只有靠勇往直前地搏击,去历经苦难,去历经风雨,才有可能抵达幸福彼岸。





 

 
     
蜉蝣、须臾与王守仁、卢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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