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 门

原文

出自北门，忧心殷殷。终窭且贫，莫知我艰。

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王事适我，政事一埤益我。我入自外，室人交徧谪我。

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王事敦我，政事一埤遗我。我入自外，室人交徧摧我。

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注释

●出自北门，忧心殷殷。终窭（jú)且贫，莫知我艰。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北门：背阳向阴。殷殷：忧伤。窭：贫寒。已焉哉：算了吧。

●王事适我，政事一埤（pi)益我。我入自外，室人交徧(biàn)谪（zhé)我。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王事：王室的差事。政事：其国之政事。一：完全。埤益：埤，厚。增加。谪：指责。朱熹说：“王事旣适我矣，政事又一切以埤益我。其劳如此，而窭贫又甚。室人至无以自安，而交徧谪我，则其困于内外极矣。”

●王事敦我，政事一埤遗我。我入自外，室人交徧摧（cuò）我。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敦：催促，投掷，逼 迫。团状。屯聚。治服。遗：加。隤，柔顺。摧：讽刺，嘲讽。灭。莝，铡草喂马。

●比赋之笔法。朱熹说：“卫之贤者，处乱世，事暗君，不得其志。故因出北门，而赋以自比，又叹其贫窭人莫知之，而归之于天也。” “杨氏曰：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卫之忠臣，至于窭贫，而莫知其艰，则无劝士之道矣，仕之所以不得志也。先王视臣如手足，岂有以事投遗之，而不知其艰哉。然不择事而安之，无怼憾之辞。知其无可奈何，而归之于天，所以为忠臣也。”小官吏位卑任重、处境困穷、无处诉说，他北门出走，窘迫凄凉赤贫，只有悲恨面对苍穹发出怨恨之声。戏台上的七品芝麻官徐九经有一段《当官难》唱词，隐含着此首诗歌的味道。

今译

小吏怨恨无处诉

独自卑哀出北门，忧心苦痛诉无人。衣寒窘迫贫穷困，多舛艰难少问津。抛怨气，化烟尘。人生命运由天定，无奈伤怀泪自吞。

官府当差受气人，劳身政务又伤神。披星戴月回家去，妻子家人谴责闻。抛怨气，化烟尘。人生命运由天定，无奈伤怀泪自吞。

官府当差被逼人，劳心政务又伤神。披星戴月回家去，妻子家人讥讽唇。抛怨气，化烟尘。人生命运由天定，无奈伤怀泪自吞。